今日应计划去扫墓,大家都需得早起。我父母则六点不到就起来准备扫墓的祭祀用品,我们其余人则在其后陆续起床。
我这一小家则是由小侄儿叫醒的,不到六点半小家伙就直接闯进了我们的卧室,大声嚷嚷:伯伯起床去扫墓咯!小家伙应是由我的父母安排来催促的。
是的,该起床了,该早早的起来向故去的先人们问好,在坟墓前内心里向他们诉说下最近的一些事,与他们道声平安也向他们祈福保佑。
我先起床去洗漱,老婆则直接给女儿穿衣服,让她慢慢醒转,免得过头了她闹床气。一阵忙碌总算赶在起七点的样子从家里出发了,我们计划着先扫墓然后再回来吃早餐。
如今我和弟弟都早已成家有后,所以出行一路也算得“浩浩荡荡”,很是热闹。弟弟提篮大部分的祭祀用品,父亲拿着祭祀的塑料花,我则提着鞭炮,母亲、老婆以及弟媳妇则领着孩子们。
爷爷奶奶葬在离家不过三十米的地方,地势较家房前坪高上些许,想来平日里他们二老可以静静地看着他们的后人如何过着日子。因为近,所以我们先去祭拜爷爷奶奶。
祭祀的仪式比较简单,自我有记忆以来大体上都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近些年开始使用塑料假话,这在早些年是没有的。
祭祀时先多半还是要对祭台稍作整理,然后先将蒸好的肉祭品、水果和祭酒摆好在祭台,对于吸烟的先人我们还会摆上一包烟甚至点着三根放在坟头。之后才开始烧纸钱——一种比较材质粗糙专用的冥钱纸,上面硬戳着铜钱的样式,使用的时候需要一张一张的拆开并阳面对外对折。烧纸钱的同时开始点蜡烛和线香,蜡烛一般是一对,线香则不少于三四十根。这些都是插置于祭台专门的孔位内,当然也会将三根香和部分纸钱插置燃烧于坟墓的旁处,据说是祭祀无主孤魂之类。
待这些工作基本处理好后就开始燃放鞭炮,对于这个环节其实我到现在也不太明白其作用,我猜测也许就是一个昭示性的节点,告诉先人们后辈们来了、没有忘记您。
鞭炮燃放完毕就开始了叩头祈福的核心仪式。这个礼仪对于如今的我们已经没有固定的套路了,老一辈则不同。我隐约记得我爷爷当年祭拜时叩首、作揖、手势以及转换都有固定的程序和搭配,只是我已经不记得具体了。我现在不过直接跪下认真的九连叩然后再直腰双手作揖再起身。每个人大体的过程都是如此,只是叩首的次数有些不同。
叩首的过程中我们一般会向先人们报告下各自的工作生活现状或说下以前来不及说的话,祈求保佑的事自然也少不了。这就如同是过生日吹蜡烛前的许愿,不过是活着的人的一些念想罢了。
我在祭拜的时候常常脑袋是一片空白,认真的叩首认真的做好每一个环节。没有在内心里念叨也许我只是觉得先人们生前劳累了一辈子也该休息了,我们的愿望还是应该靠自己去努力实现。
我家祭拜的人数不太多,一直不变的就是我们的祖父母,曾祖父母还有我祖父的大哥(我们称呼大爷爷)。曾经有段时间祭祀过我的一个堂伯父,但那只是在他过世后的头几年。
这几个祭祀的地点相距不远,一路都可以步行到达。祭祀过祖父母接着就去了曾祖父母,我的曾祖母过世都已超过25年了,曾祖父则过世于我祖父还年少的时候,我们自然都未曾谋面。曾祖母倒有些印象,拄着拐杖的老太太,住在我家前面的大爷爷家,常常出现在她的房门口。那时我还年幼,只有着这些粗浅的记忆。
幼年时曾是我的祖父带着父亲与我们一同来扫墓,如今则是我的父亲带着我们及我们的儿女。我的女儿还小,叩头都需要教甚至师范了她也学不会。她只是在玩耍,跪爬在地上东张西望还不住的说话问这问那,嬉笑着。我想曾经的我也许也是如此。这人世的传承也许就是如此轮回往转,简单的像是在复制粘贴。但内容又是那样值得我们去回味去记忆并从心的感动感恩!
大爷爷和大奶奶安葬在我家对面的小山上,中间隔着大片的农田。大爷爷与曾祖母、祖母是隔年相继过世的,都因为癌症。那个三年对于我们应是悲伤的,我们失去了疼爱我们的至亲长辈。大奶奶则过世于三四年前。他们的墓地原是我家的自留地,如今则成了本生产队的公共墓地了。我们在祭祀的时候就有着许多临近的乡人也在祭祀自家的先人过去的人。
清明的祭祀对于故去人的缅怀却不是一件悲伤的事,当然还是会有些伤感。我们只是在这个特定的日子来看望下我们的亲人,我们只是想将内心的一些话语要说给他们听。我们想把我们的幸福和喜悦传递给他们,我们希望他们不需要惦记。
在这样的日子里我们依然会笑甚至在坟头墓碑前,不是因为我们已然忘记不懂感恩而是因为我们早已铭刻在心,我们没有无知的停留于过去。我们希望用自己幸福活着的喜悦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我们要用行动告诉他们我们会过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