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何事曾经》(第四章)

何事藏情肠,却藏不住曾经的放荡。


暖瑾,不知是何时,看到一句话[我是匹野马,可我也愿做一只你怀里的猫。]可是,你好像生来就属于流浪。无法做他身边依偎的家猫。


“冷楊,你就这么放不下暖瑾。”“是啊,时间过去这么久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了。”“你现在还在喝茶等人吗?”“不,我只等瑾儿。”


“楊,你在长亭下喝茶,是在等我吗?”“嗯,可能。或许是一定。”“楊,你看蝴蝶!”“真好看啊。”“楊,你来追我啊。”“楊,楊你快来啊。”


“喂,你想到什么了这么出神。”我看着冷楊,他的眼里不再有泪水,只是又蒙上了一层难舍与怀念。“没什么,只是想到那年春天,阳光明媚。瑾儿拉着我出去踏青。”我看着他稍稍扬起的嘴角,像是看到猫咪在身边蹭来蹭去宠溺的眼芒,心里不禁悲凉一阵。原来怀念一个人是这样的痛苦,心如刀割。还要强装笑颜。

“所以当初到底是为什么要离开?”“……”“你说话啊。”“她和我在一起已经迷失了自我。我不想她这样委曲求全。”“这算是什么歪理。这是暖瑾从前给我的信,你自己看吧。”


“锦荷,我看过那篇文章《我是困不住的野马,却也想做你怀里的猫。》我想大概,楊很想让我做一只猫,我也愿意为了他变成一只猫,在他身边蹭来蹭去,被他拥入怀中。”

“[我是汹涌的海洋,可也愿躲藏在他的眼眸之中不再拍起浪花。]

[我是黑夜的苍穹,可也愿隐匿在他的星星光芒之后变得明亮。]

[我是冬季的狂风,可也愿拥入他温暖的怀抱里面逐渐褪去寒冷。]

[我是生来就属于流浪,可我也愿为了他停下脚步一直歇息,忘却起程。]”

“可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走了不是吗。”


“所以呢,还是固执己见。你就真的不清楚暖瑾的心里是怎么想的。还是在为那件事而恨她?”


“楊…”

“你醒了,那我就走了。”

“楊,你要去哪儿?”

“我申请调离到上海,大概有一两年的时间。”

“为什么?”

“……”

“为什么楊?”

“……”

“为什么!”

“因为你!昨天晚上一个人喝的烂醉,你酒精过敏难道你不清楚!等你等了那么久却等来医院的电话,你如果真的想死又何必这样纠缠我!”

“……”

“我走了。”

一声重重的关门声令暖瑾不知所措。“你不过等了一个晚上,可是我等了你八年。八年。人的一生有几个八年。你去哪个城市我就陪你,兜兜转转这么久你却始终没有提过带我去喜欢的厦门。而现在你呢,竟去了你最不喜欢的城市上海。是啊,我就是想死,不过现在也真的是要走到尽头了。”

暖瑾闭上眼睛,想起头天下午从医院出来,阳光刺眼。路上仿佛只有她一个人。手里拿着肺癌的报告单。撕碎。徒步走到酒吧街进了BLUE。买醉。

“楊,你要走,我拦不住你。你走啊!”话毕,暖瑾将家里楊送给他的所有陶瓷猫摆件统统摔得粉碎,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沙发的一角露出一只盒子。打开,里面竟是一枚樱花戒指。

[樱花待放,之后便会凋落,只是我想它一直盛开在你的指尖。]冷楊手写的纸条,上面还画了一个笨拙的小人举着<Marry me>的画板。

暖瑾好像掉进深渊瞬间一片黑暗。走到厨房,发现昨晚的冷楊亲手做的饭菜。有她最爱吃的糖醋里脊。

暖瑾披着单衣一路跑出院子。真冷啊。寒风呼呼的像刀割在脸上,却也都不顾了。打车便去了机场。

还好,大概冷楊还在排队。暖瑾在人群中搜寻着冷楊的身影。在那里啊。暖瑾一路小跑。可是,却在不远处停下了脚步。转身去了广播台。

“尊敬的各位旅客您好,下面播送一条失物招领。飞往上海的东航MU2881次航班的C32乘客您好,您有一件物品遗失在柜台,请您到失物招领中心认领。”

“没错,这是我的东西,可是你们怎么知道。”

“……”

“算了,谢谢了。”

暖瑾躲在柜台后面,看着冷楊将戒指装入口袋,渐渐走远,消失在人海之中。长吁一口气。转身回了家。

“都已经这样了,我又该以什么面貌去见你呢。答应你的求婚吗?可是我再也没有办法陪伴你了。还是悄然无声的消失才好。”

暖瑾回到家。打扫房间,交了房租。找到了我。



“锦荷,我想在你这里先歇下脚,等我一切都整顿好,我答应你会去医院接受治疗的。”

我让她住在我家朝南的那间屋子里。那段时间我总是给洗完澡的她吹头。发梢拂过指尖,柔柔的,不禁想要抚摸。

“从前,我只要一学猫叫,楊就会摸摸我的头,将我拥入怀中。那一刻我便真的好像是一只猫,在他的肩膀上蹭来蹭去。他也只是宠溺的抱着我。那个时候真好啊。可是我再也回不去了。”

我只当什么都没有听到,继续帮她吹头。

我看着她抱着冷楊送给她的猫咪布偶沉沉睡去,轻轻将房门关上。明天就该去医院了。我想。可是等到再开房门,屋子干净整洁,阳光漫射在空气中的细小尘埃里。瑾走了。只留下一张字条。

“锦荷,很抱歉不告而别。但至少这样说明我们还能再见。我想出去走走,再去看看曾经和楊走过的地方。别担心,野马总归是要回家的。”


她是一匹流浪的野马,可野马也是有家的。于是她见到冷楊之后就找到了家,变成了一只乖顺的家猫。可是他走了,她又恢复了放荡不羁成为了从前的那只野马。可心中【何事藏情肠,却藏不住曾经的放荡。】原来放荡,只是因为没有遇到可以归属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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