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卓嘎

你知道天祝吗?不是西游记里面唐三藏取经的那个天竺,全称是天祝藏族自治县,位于甘肃省武威市下辖的一个少数民族地区,卓卓嘎就在这里,雪山脚下,网上说八千年历史看甘肃,中国风景看甘肃,甘肃的神奇之处是自然风貌的多样性,我在这里遇见了草原、雪山和冰川,也遇见了卓卓嘎。


我们相识于2016年,在大志的那些时光,大志这个平台没有给我带来多少收入,但是给我带来了很多感动的故事和感动的人,其中包括遇见卓卓嘎,感谢大志,虽然他现在已经没有了,曾经对我好过的那些人也各自天涯,但是苍天垂怜,卓卓嘎一直在。

我该怎么形容她呢,古灵精怪只能表达出三分,她的活泼开朗如同夏日的微风,轻轻拂过我的心田,带来阵阵愉悦和轻松,她笑的时候,眼睛弯成月牙状,她那种爽朗好似能穿透楼层,站在一楼,仿佛还能听到她的笑声,以至于多年以后我看到她眼角的鱼尾纹,都一度觉得是她笑得太多太频繁了。

她是一个对藏文化非常喜欢的汉族姑娘,我总觉得她是被藏化了的汉族姑娘,知道她的童年时代和少年时代的生活环境后也就理解了,她从小到大基本上生活在藏族同胞们聚居区,包括上大学都上的是民族大学。奥,对了,她告诉我卓嘎在藏语中的意思是白度母,象征慈悲和智慧,我却一度记成了卓嘎在藏语中的意思是天上的星星,可能在我内心深处把她当成了天上的星星,在那些年我一个人打拼的世界里,给我黯淡的岁月里一点温暖和光亮。

藏族,西藏,吐蕃,只记得高中时代从书本上学到的金瓶掣签制度,因为卓卓嘎,我喜欢上了这个民族和他们的文化,我开始去了解坐落于祖国妈妈西南边陲的西藏,电视剧西藏秘密我并没有看多少,我喜欢从记录片中寻找答案,于是我看了山之极水之极生命之极的第三极,西藏的西藏,天上西藏人间阿里等等,原来藏族还有那么多支系,原来他们也有自己的新年,原来原来.....

不满足于视频和书本带给我的冲击力,于是我又去了塔尔寺、拉卜楞寺和天堂寺,原来他们的建筑物是那个样子,原来路边随处可见那个叫玛尼堆,原来草原上、山顶上的经幡真的是一片片经文的组合,原来原来他们都是朝拜者,一群一群有信仰的人一路朝拜向他们心目中的圣地。

我开始做一个去拉萨的梦,雪山草原蓝天白云还有色彩斑斓的经幡,卓卓嘎说向天空洒下的隆达会随着风把你的心愿带给神灵,也会带走你的烦恼,希望有一天可以跟卓卓嘎去那个叫天之极的地方,我为什么会想要跟卓卓嘎一起去拉萨,因为这是我两共同的梦想,我想她是愿意和我一起去的。

很多年后,卓卓嘎带着我喝酥油茶吃糌粑,带着我拍藏袍的写真,穿上羊皮袄,真的是羊皮做得呀,也真的是很保暖,听说他们的每一个服饰都有特别的称呼,原谅我知识浅薄,无法一一叫出它们的名字。

那年夏天,我的人生遭遇瓶颈,自我怀疑许久找不到出路,我告诉卓卓嘎,想找个干净的地方发呆,于是她带着我去了草原,陪着我在那个草原上躺了一下午,我不知道那天她都想了什么,我想了我这三十年的人生,爱我的人屈指可数,但是有躺在身边的她,那天我侧脸看到她的侧脸,我突然就释怀了,就像当年我放弃那个心动的男生义无反顾嫁给我的先生一样,断舍离的干净,释然的干净,那天我看到云卷云舒的具象化,还有远处马牙雪山的惊雷和闪电,大自然真的很神奇,我在晒太阳,雪山的动物们在经历惊雷和闪电,不远处还有一个免费的司机,那位司机是她的同事,很乖巧的没有来打扰我们,感谢她的同事,在远处还有一群山南海北来的旅行者,成为了我的风景。

那天我其实想抱着她哭,哭我自己的不幸,也许真的是前半生太顺了,突然遇到了瓶颈自己不能消化,但是碍于她的同事,我并没有像她展示我脆弱的另一面,毕竟在外人面前,我是个比较顾及形象的人。

我还说想跟她宿醉一场,但是我没有做,也许也是顾及外人在场,也许还是没有勇气。

我们一起深夜聊八卦的时候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们两个这样那样的人,抱团取暖那么多年,现在的我们都不再青春年少,很多关系好的人久别重逢以后也只会彼此唏嘘过去的故事,我很庆幸,我们谈的不是过去,而是现在和未来。

跟卓卓嘎在一起的那些年,我们一个人事、一个行政,做过的都知道,这样的岗位能有多少钱呢?所以我两很穷,为了省钱,我们最开始一起合租,在那个寸土寸金的最繁华的地方找了个老破小,价格确实相对便宜,破也确实破,但也是属于我两的窝,我两一起装饰房子,把老破小也能装饰的很温馨,我记得两间房子,她的风格是浅蓝色,我的风格是紫色,我不知道这两个颜色代表着什么,可能也只能是觉得很温馨。

我两都很懒,不怎么做饭,所以也并没有多省钱,因此我两一如既往的穷了很多年,我两都有个共同的爱好,那就是喜欢长的帅帅的男生,我记得当时我两都追暮光之城那个电视剧,她喜欢里面的男主,而我喜欢那个叫雅各布的狼人,终归我两还是有不一样喜好,谁能想到我两这样的颜值控,最后选的伴侣都是颜值中等偏下的。

我记得她的郭庄跳的很好,她唱歌也很不错,不像我,明明我两同样的身高体重,但是我就属于四肢僵硬,五音不全的那波人,没有丝毫的嫉妒她,就是觉得拥有她,我很幸运。

我们唯一的一次吵架应该是跟那个男生有关吧,我们共同的同事,那个男生是少数民族,当然不是藏族,那个男生也不帅,但是他一直追卓卓嘎,我不清楚当时他们是怎样走到一起的,隐约记得那个男生以及一起合租的同伴总是叫我两一起去吃饭,他们是很勤快的合租伙伴,总是自己做饭,我跟卓卓嘎总是去蹭饭,反正最后他们两个就分开了,没有发生任何惊天地的爱情故事,平淡的就像上了一天普通的班一样。我记得他们分开以后的一个时间,那个男生又叫我们去吃饭,拒绝了很多次,无法拒绝之后,我就答应了,我没有叫卓卓嘎,我想的是她可能不想再见他了吧,彼此也会很尴尬,到了那个男生的房子以后,我没想到,那个男生也叫卓卓嘎了,卓卓嘎竟然也去了,我两都很尴尬,卓卓嘎生气的点是我为什么不跟她一起,我百口莫辩,那一次我们回来后争执了几句,后来怎样和好的我不记得了,但是我开始讨厌那个男生,他让我的友谊小船差点翻了。更让我觉得可恨的是很多年后的一天,那个男生突然联系我,问我当年有没有喜欢过他,他说他喜欢我,我斩钉截铁的告诉他没有,后面他追问了好多问题,我礼貌性的告诉他实情,都不是他想听的那个答案,我转身把详情告诉卓卓嘎,卓卓嘎也很意外,但是也并没有跟我多说什么,我替卓卓嘎付出的那两个月感情不值,我为那个男生亵渎我跟卓卓嘎之间的友情感到气愤。

2018年3月,卓卓嘎被人事经理霸凌的再也待不下去,提了辞职,当时有另外一个部门的领导想留下她,但是卓卓嘎没有同意,她离开后的六月份,我也因为考上了与我专业相关的一个单位而离开。卓卓嘎回到了她从小长大的地方,进入了当地的一家能源单位,一路干到了集团公司党建专干的位置,虽然我对她后来五六年的工作经历一笔带过,但是在那样的单位,一个姑娘,干到现在的位置,付出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的熬夜加班,很多时候她跟我轻声诉说她的不容易,我也只能安慰她,无法感同身受。

我一度很佩服她,她这样性格的姑娘能把党建这样的工作做的很好,材料也写的很好,谁能想到她会是一个材料写的很好的姑娘呢?故事的发展往往都是翻转翻转再翻转,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就像我若干年后辞去稳定的工作进入另一个稳定的环境,但是这个稳定的环境却让我一度陷入深深的怀疑中,让我又重新开始规划人生。

当然我也偶尔会很羡慕她。她虽然到手的工资略少,但是乱七八糟的加起来很可观,比如公积金,比如保险,但是她没日没夜加班,周末值班,脸上熬出了一圈又一圈痘痘的时候,怎么也羡慕不起来,想想我没有任何压力的这几年,有时候觉得我被降薪也是情理之中。

2019年,她成家了,我见证了她的婚礼,有的只有祝福,我不想过多去描述她先生,也许还是觉得遗憾吧,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觉得遗憾,再后来她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但是我觉得跟她不像,孩子可能并没有遗传她的美貌吧。

事实上我们两个后来的日子都没有变得称心如意,都没有成为我们想要的样子,我们像陀螺一样被迫着往前走,家庭的使命让我们不敢停下脚步,身兼责任,不知不觉中已经进入围城之中,没有了想出去的勇气。

现在我们依然保持联络,会互相吐槽单位的领导多恶心,会互相八卦身边发生的故事,彼此是树洞吧。我在网上经常看到一些段子,有讲晕过去之前憋着一口气先把和闺蜜的聊天记录删掉,有讲SI之前要把闺蜜也带上之类的,我觉得我也应该这样做,卓卓嘎知道我太多太多的事情了,我不放心留他在人间抖落我的糗事。


希望我们接下来的很多年都一起走过,虽然不在一个城市,但是也不能阻碍我们。

我想,她也是这么想的吧!

奥,对了,她叫浩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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