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史记》之褒姒

在史记周本纪中,记在这样一个神奇的故事:

夏朝的末期,王朝逐渐衰弱,烽烟四起。上天如同有某种预兆一般,忽然降下两条巨龙,横卧在夏朝帝王的庭院中,称自己是褒氏的祖先。

帝王惊慌失措,赶紧召集占卜师进行占卜。占卜结果却给所有人出了一个难题:无论占卜杀掉巨龙、赶走巨龙,又或者是好好地侍养巨龙,结果都是凶!帝王朝臣和占卜师一筹莫展,最终,无意中占卜用盒子储藏巨龙的龙涎,才卜出了吉。夏朝帝王于是将龙涎用盒子谨慎的保存,并告诫后代切勿打开盒子。

随后,夏朝灭亡,殷商登山历史舞台,接着,殷朝又被周灭亡。那只藏有龙涎的盒子也从夏的手中传到殷,再传入周的手中。

历经三个朝代的传承,帝王们谨遵祖训,没有一个人敢打开盒子的。直至西周朝倒数第三个帝王,周厉王,周朝在他之后几十年就进入了分崩离析的春秋战国时代。

周厉王打开了盒子后,龙涎流了满地,怎么去都去不掉。龙涎流到了地上,晚上便化成蜥蜴,跑入周厉王的后宫。

周厉王后宫一个小宫女,某一天忽然撞见了这些龙涎化成的蜥蜴。

几年后,小宫女及笄,无夫而生下了一个小女婴。因为是无夫而生,宫女非常害怕,当即把婴儿丢弃了。

此时,周厉王已死,周宣王在位。民间到处在传唱“拿着桑木做成的弓、箕木做成的箭囊的人,那是将要灭亡周朝的人。”周宣王听到这首歌谣,于是就让手下的人追捕杀戮卖桑木弓、箕木箭囊的人。

一对贩卖此物的夫妇,被追捕逃窜的途中,忽然闻得有婴儿啼哭声,便找到了婴儿并带着她一起逃亡。这个婴儿,就是当年周厉王宫中那个宫女所生,是一个因龙涎化成的蜥蜴而怀胎降生的女婴。

此时,褒这个地方因曾经犯过罪,为了赎罪而广收妇女儿童,于是,夫妇便带着女婴逃到了褒地。

女婴后来在褒地长大,取名就叫褒姒。

褒姒后来进入周朝的后宫,周幽王为了她废掉太子和皇后,立她为后;为了博取她的一笑,周幽王不惜烽火戏诸侯。几年以后,诸侯杀掉幽王,迁都洛阳,史称东周。东周时期,诸侯崛起,竞相争霸,周王室名存实亡,已经没有任何威望了。

这个故事有几个挺有趣的地方。

一个是龙涎的盒子,它跟西方那个装满邪恶的潘多拉魔盒有着神奇的相似,打开以后都会有灾难降生,只不过潘多拉魔盒的灾难更为抽象也更可怖。龙涎最终生下了美女褒姒,潘多拉也是一个“具有一切天赋的女人”,虽然东西文化各异,此时却同时让女人来背了锅。褒姒还好,只背了亡国的锅,潘多拉更惨,直接背了世间所有邪恶的锅。

第二是褒姒成长的巧合。夏代的巨龙,藏在巨龙中的龙涎,因龙涎而诞下的女婴,民间的歌谣,逃窜的夫妇,有罪的褒地,一连串的巧合,促成了褒姒的逃生和成长。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些巧合让最初的预示成为必然。这让我感叹古人在创作上的奇思妙想。从开始读史记,史记之前留给我的史书枯燥的印象就一扫而光,史书是一部名副其实的文学作品,有非常美的文学艺术性。这些文学艺术性,在它的词语中,在它的故事流转中,在它展现出来的一个个人物形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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