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冬天，应该是大二寒假，我跟小姨吃过一次饭。
饭桌上她跟我聊到了外公外婆的事情，具体的话忘记了，反倒是“你多久没回去看过外婆”一直萦绕脑海里。
于是次年，趁着换证件的机会，计划单独回去一趟。
清明节前，给母亲通了一通电话。告诉她我清明节回去外婆家一趟。
过了几天，母亲给我打来了电话，告诉我说，清明节去拜访人家，特别是拜访老人家，不大合适，改个时间吧。她又说过几个星期再回去吧，刚好外婆生日。
于是我取消了预订的车票。
出发前一天，跟母亲报备了一下。她又提醒了其他事情。
出发当日，母亲问我到车站没，我那时已经取票在等车了。
下了高速，进了城区。又来了一趟电话。故意问我到了没，其实顺道告诉我回去怎么转车。
凭着记忆、提示和手机地图，终于没走丢。
来到外婆家，我又给母亲打一通电话报平安。这倒她又建议说，不如明天带外婆去市集买件新衣服吧。我应诺。
第二天，吃过午饭，我跟外婆说，不如去市集走走吧。就这么轻易开始了计划。
去的路上，本来外婆是嘻嘻哈哈的脸的，走到了大路上，两边没有什么人了。她突然跟我说起了这些话，我每次想起这些话的时候就想要掉眼泪的话。
“你妈妈也不容易，把你们三个养大，还送去读大学。你也不小了，毕业出来就找份好一点的工作，好给你妈妈分担，她就好享福了。你呢，差不多年纪就考虑一下对象吧，差不多就结婚了吧。女孩子差不多就要结婚嫁人的……”
说话间顺势把枯枝般的收搭在我手上，忽而有什么东西一触，鼻子一酸，眼睛霎时模糊。转头看看公路有没有来车，顺势咽了回去。
市集好多人，一路上遇到几个邻居。进去了一间小百货，跟着外婆转悠转悠，看她拿着凉果，记得母亲说，外婆爱吃零嘴。于是就给她拿了两罐。
出来之后，也差不多走到了市集的尽头。于是便往回走。
回到了卖衣服的档口，说给她买几件衣服。刚开始她客气着说不用了。我一再说，她也就答应了。
买衣服期间，跟一个邻居阿姨聊了很久。
她们聊天的内容我忘记了，只记得外婆一脸幸福的样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那天夜里，躺在床上，脑袋不断闪现白天的画面，耳边仿佛萦绕白天外婆说的话，泪水不断溢出眼眶，渐渐把衣服浸湿。
第二天起床，眼睛肿得睁不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