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怪跑到树下后就开始围绕着大树打转。所到之处满目疮痍,活生生得将周围的小树碾压成了一大片开阔地。眼看着即将把他们藏身的这棵大树要撞倒了,关三再次从身后抽出扇子挥向远处。
也不知道这次他念动了什么咒语,让刚才一直保持安静的探魂铃急促的响动了起来。伴随着旋转在半空中的扇子向不远处一条宽阔的大河飞去。
尸怪闻声而动跟随着扇子飞去的放下追去,很快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地面上只留下巨大拖动身体留下的痕迹。
此时此刻刘舜臣终于长长地输了一气。对于他们来说这绝对算是一生中最漫长的一夜。他也不觉得担心起接下来,别说到了营口,光是在这路上的第一站就经历了如此惊心动魄的事,那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便更是无法想象了。
想着想着他察觉到自己身上湿漉漉的,好像有什么液体从他脑袋上面滴下来,有几滴流到嘴里他还用舌头舔了一下,腥腥甜甜的感觉。抬头一看,高他一个树枝的丁二奎整个下半身都湿透了。
刘舜臣气得差点从树枝上掉下来。
趴在树枝另一头的关三终于憋不住大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刘掌柜,童子尿味道如何啊?”
“哎哟我说三爷,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拿我开涮啊,咱现在是生是死都还没着落呢!”
“哈哈哈……你别打岔,先说说童子尿啥滋味?哈哈哈哈……”
“二奎!你尿尿咋这么不会挑时候呢!而且你小小年纪咋就得了糖尿病呢?!”
丁二奎被刘舜臣这么一说心里实在委屈,小声的回了他一句。
“上车前没解手,而且在车上还喝了好几瓶橘子汽水……”
旁边的关三都快笑出魔怔来了,双手用力地拍打着树干,使得本来就被尸怪撞击地不怎么牢靠的树干晃动地更加厉害。差点让刘舜臣失手掉了下去……
“停停停!三爷!哎呀三爷!你就消停点儿别笑了!”
“好好好,我不笑了,不笑了,哈哈哈哈哈……”
“我说三爷差不多行了!”
劝说无果的情况下刘舜臣也是忍无可忍,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童子尿就往关三脸上呼过去……这下子关三终于停止了笑声,三人的身上都沾了尿谁都笑不出来了。
“刘掌柜你这又何必呢!今天出门时我特意打扮得这么精致,瞧你给弄得一身腥!”
“行了行了,咱三人现在都一个尿性了。说正经事儿,我自己听过见过的奇闻轶事也不少了,但像刚才这样的我可是头一次见,那怪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以及发生在火车上的一切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了刘舜臣这么一问关三也收起了刚才那副嬉皮笑脸,低下头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反问刘舜臣。
“刘掌柜你听说过九菊一派吗?”
刘舜臣摇了摇头,回应道:”没听过。跟咱们这次去营口有关吗?是不是戏蛊师的余党搞的鬼?”
“跟戏蛊师没关系,那些杂碎还没有这样的本事。”
“那三爷,你说这九菊一派到底是怎么回事?”
“行,既然遇上了我就跟你们讲讲吧,反正距离天亮还有几个时辰,那尸怪的煞气要天亮后才能消散干净,在那之前也只有这棵树比较安全。”
“九菊一派也叫九菊一流,是个源于东瀛的道法流派。分流大概有两支,一支流派为星象堪舆,另一支流派为法术。
其中星象堪舆中的天演局通法类似于我国道术三清书中的占星卜卦之术,可算凶吉问前程。而法术流派有点类似于奇门遁甲,可隔空移物飞身遁地,也有类似于东北出马仙请神上身的法术。
不过有一种控尸降灵的本事一般修炼九菊一派的弟子很难学会。只有法术和地位最高的九菊家相才有资格学。之前我们在火车上见到那些尸体拼凑成巨大尸怪的法术就是九菊家相的缝尸术。需要一具尸体作为核心吸引其他的尸体,造就的怪物不死不灭威力无穷。”
“那就没有办法解决掉它吗?它的破坏力那么大,不管是跑到哪个村哪个屯造成的危害都无法估量啊!”
“以我目前的能力暂时制服不了它,需要更强大的法器才行。不过这种控尸术运作的原理主要是靠煞气,煞气在白天很难聚集。所以只要撑到天亮煞气一散这个法术自然而然就破了。刚才我把扇子扔出去就是想把它引到人烟稀少的地方,将那尸怪造成的危害降到最低。”
“不过听你这么一说,难道当时在火车上就有九菊家相在咯?”
“九菊家相并不在火车上,如果没猜错,这些国军当时在战场上就遭遇了九菊家相。法术在他们死后才发作。”
“那你的意思是,九菊家相也冲我们来了?”
“也不可能,除非你们跟他们有深仇大恨,否则以九菊一派做事的风格他们才不会在乎咱们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三爷,那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九菊一派曾经将控尸的法术教会给那群戏蛊师,这样戏蛊师会操纵死尸也说得通了啊!而且你弄死了他们的人可能就间接的跟人家九菊一派结仇了也说不定呢?”
“那就更不可能了,九菊一派的法术都是密不外传的,跟别说是九菊家相的法术。况且戏蛊师的法术原理跟九菊一派也不同,一个是用蛊虫控尸,一个是直接控尸控灵。而且九菊家相的这种法术具有很强的传染性,在人还没有完全死透的情况下就能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一个人的心神。这种现在就有点类似于古代中了尸毒情况,人还没完全死呢,就已经先变成了僵尸。这就是为什么在火车上那些乘客被咬之后变成了类似活尸的东西。”
“既然九菊一派的法术都密不外传,那三爷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啊?莫非你……”
“胡思乱想什么啊,我要是九菊家相想害死你们挥挥扇子就能做到了,整这么麻烦干嘛。知道点人家的法术又怎么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白痴!”
“欸?说起扇子,三爷,您那宝贝扇子刚才飞出去到现在还没飞回来呢吧?”
“天亮后它自己就回来了。倒是咱们,一会儿想想怎么从树上下去吧。”
听关三这么一说,刘舜臣才意识到现在他们还爬在高高的树枝上了。他向下望了望不由得一阵眩晕,他们所处的这跟树枝距离地面至少也有八九米高。俗说话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现在他们是上树容易下树比登天啊!
半个时辰后天边已是鱼肚白,太阳一点点地从地平线拱起。
远处传来一阵嗡嗡声,正式关三那把扇子旋转着飞来,但看上去那扇子飞得摇摇晃晃像是只精疲力尽的飞鸟一样。
关三伸手去接,但没接稳,扇子轻轻划过了他们爬着的树枝,卡在了树干里。紧接着就听见树枝“咔嚓咔嚓”即将断裂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刘舜臣眼泪都下来,心说“好你个关三!你还不承认你想害死我啊,这回妥妥的死定了!”
关三似乎又听到他心里想的是什么,破口大骂:”什么玩意儿嘛,在这儿趴了一宿手能不累吗?没抓住扇子又不是我故意的,再说你怕死我就不怕死吗?咱俩现在可是在一根树枝上啊!”
说完他们又听到了咔嚓咔嚓的声音……
关三趴着的位置距离树梢,他冲刘舜臣嚷了句:”咱三个人里就你距离地面最近,你先下去减少点树枝的承重!”
刘舜臣都快吓尿屁了,哪里还伸得开腿啊!
在他上面的丁二奎看不下去了,抱着树干连滑带爬的率先到了地面,然后冲上面的刘舜臣和丁二奎喊道:“掌柜的!关三爷!你们两个赶紧跳下来吧!我在下面接着!再拖下去你们都会掉下来摔死的!”
刘舜臣瞅了一眼下面的丁二奎,冲下面回复道:“就你那小身子板,我们俩个无论谁跳下来首先压死的是你!”
“掌柜的你要相信我!我从小就练过,树底下接个人应该没啥问题!你放心跳,我接的可准了!”
刘舜臣抬头看了看表情同样拧巴的关三,问他:“三爷,要不你先跳吧,你离的树梢近。”
“不不不,你先跳,你离的地面近。”
“你先跳。”
“还是你先跳。”
几个回合下来,他们明显感觉到树枝的承重已经快支撑不住了,很可能下一秒就会断裂。
容不得他们继续这样互相谦让,两人异口同声地大喊!
“好!我先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