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三)尊王攘夷—齐桓公(中)

1.齐鲁之战

之前说到齐桓公在乾时大败鲁军,逼迫鲁庄公杀死公子纠,后又在鲍叔牙的建议之下任用管仲为相。管仲,名夷吾,字仲。齐桓公为了以示尊崇,让国人不能称管仲之名夷吾,只准称字,即仲。齐桓公是个闲不住的主儿,打算再次伐鲁,管仲说军政未定,再等一等。齐桓公不听,大军伐鲁。鲁国乡间人曹刿欲见庄公,同乡都说打仗是当官的事,你瞎凑什么热闹。曹刿说肉食者鄙, 未能远谋。意思就是当官的不行,这事得我来。曹刿见到庄公就问你凭啥打仗啊?庄公说有啥好吃的,好用的,我都会分给大臣,曹刿说这点小恩小惠不能遍及百姓,没用;庄公又说面对神灵,我是很诚心的,曹刿说你的神也不一定保佑你;庄公又说大大小小的案件,我一定秉公处理,曹刿说这才尽了本职工作,可以一战。后齐鲁在长勺(今山东莱芜东北)发生战斗。齐国敲鼓后,庄公要出战,曹刿拒绝了,齐国三通鼓之后,曹刿才让击鼓出战,结果齐国大败。庄公要追击,曹刿下车视察后才答应。打完胜仗后,庄公问原因,曹刿说 一鼓作气, 再而衰, 三而竭。齐国三鼓后,气势已衰,所以我们赢了,但是齐军狡猾,可能佯败,我视察发现其车辙已乱,不成队列,所以才追击。庄公很高兴,拜曹刿为大夫。

齐桓公听到长勺之战失败后大怒,决定联合宋国再次出兵伐鲁。宋国国君宋闵公(宋庄公之子)派南宫长万出兵。双方在乘丘(山东兖州西北)战斗。鲁国大夫公子偃认为宋国较弱,而且南宫长万傲慢,按照打弱原则,向宋军发起偷袭,果然大胜,而且还俘虏了南宫长万。齐军看宋军失利,默默撤军了。长勺之战、乘丘之战都以齐国失败而告终,齐桓公终于消停了。齐桓公决定迎娶周天子女儿,请鲁庄公主婚。齐鲁关系自此恢复,当然鲁宋的关系也恢复了,鲁国便释放了南宫长万。南宫长万回国之后与宋闵公打猎,抢了宋闵公猎物,宋闵公辱骂南宫长万是俘虏。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宋闵公有点过分。南宫长万更过分,公元前682年,其杀了宋闵公,路遇太宰华督(就是当年看上孔父嘉媳妇而将孔父嘉害死的华督),顺道也解决了。国君可能因为一句话,就会像鸡一样被宰掉奥,这就是春秋!南宫长万立宋闵公的从弟公子游为君。但是不久宋国的贵族就起兵平叛,公子游被杀,立公子御说为君,是为宋桓公。南宫长万逃到了陈国,宋国以重金贿赂陈国,请求归还南宫长万。由于南宫长万力大无穷,陈国将其灌醉之后,用牛筋捆绑,然后交给宋国,宋国人将其剁为肉泥,宋国叛乱平定。

2.北杏会盟

公元前681年春,桓公对管仲说,自我用仲父为相,国富民强,我想立盟定伯。管仲就提出了尊王攘夷的计划。所谓尊王,就是把周天子从垃圾堆里找出来,放到神坛之上。这样做呢,一方面可以让自己的行动合法正当化,另一方面周天子和各诸侯国至少在名义得到了重视,也很乐意享受这种生活。时公子御说初任宋桓公,王位未定。管仲建议齐桓公入周,请天子之旨,大会诸侯,立定宋君。齐桓公入周朝拜,周天子周厘王很是惊喜,大概是很多年没有诸侯来朝拜了。齐桓公说了自己的想法,周厘王激动地说都依伯舅(周王朝对异姓诸侯的称呼。母亲的哥哥)。于是齐桓公在山东北杏(今山东东阿),与宋、陈、蔡、邾几个小国的国君会盟。《论语》说齐桓公九合诸侯,这便是第一次。以诸侯(未造反的诸侯)身份主持盟会,担当盟主,齐桓公是第一个。 春秋五霸辉煌篇章,由此翻开。

话说在此次北杏会盟参与的国家有宋、陈、蔡、邾。其中,蔡国蔡哀侯献舞之所以参与会盟,是因为被楚国收拾了。不过蔡哀侯也不是好东西。蔡哀侯和息候(位于今河南息县城)同娶陈女。息候的夫人息夫人(姓妫(guī),故也称之为息妫)在回娘家时路过蔡国。蔡哀侯听得息夫人漂亮,便非要和自己的小姨子见一见,结果见面后不老实,言语调戏。息候听到后很恼火,于是去楚国找到楚文王(春秋三小霸之楚武王的儿子)说蔡国自恃自己是周天子的近亲,对你不敬。你假装攻打我,我向蔡哀侯求救,然后我们一起把他收拾了。楚文王很高兴,蔡哀侯果真上当,被俘回楚国。楚文王想要直接把蔡哀侯给煮了,祭祀太庙。大臣鬻(yu)拳觉得这样会让其他诸侯恐惧,从而联合起来对抗楚国,于是劝谏。楚文王不听。鬻拳拔出宝剑,说我宁愿和王一起死,也不愿意看见王失之于诸侯。楚文王只得答应。鬻拳跪地请罪,楚文王说你很忠心,我不怪你。鬻拳立即用佩刀把自己的一只脚砍了,说虽然王赦免了我,但是我自己不能原谅我,以后有无礼于王者,就是这个下场。北杏会盟后,蔡哀侯为报复息候,对楚文王大谈特谈息夫人美貌,楚文王动了坏心思。于是到息国,息候招待时,楚王说我帮你收拾了蔡候,让你媳妇给我敬个酒呗。息候不得已答应,楚王看到息夫人,果真面如桃花,就把息国给灭了。息夫人为了保全息候及息国百姓而嫁给楚文王。后成为文王的贤内助,文王死后辅佐楚成王。息夫人建立一身赴难、劝课农桑、推崇新政、辅幼称霸的四项功勋。为纪念她,百姓尊其为"平安神",如今依然是河南省信阳市息县的地域形象名片。息夫人貌似桃花,故又称为"桃花夫人"(还有一种说法是因为出生那天桃花都开了,所以叫"桃花夫人")。死后葬于桃花夫人庙,如今河南信阳息县、武汉黄陂依然有桃花庙。后来楚文王又再度攻打蔡国,俘虏蔡哀侯,蔡哀侯在楚国遭扣留九年去世。也算是遭到了报应。


3.鄄(juàn)地会盟

再说北杏会盟,会盟时出现了一个尴尬的局面,会盟是齐桓公组织主持的,但是齐国只是候,而宋国为公,根据公侯伯子男,宋国为尊,齐国为卑。于是宋桓公就很不爽,加之有大臣说齐国强大,不是宋国的福气,除了齐国、宋国,会盟的都是小国,如果我们宋国走了,会盟也就没意义,可能就解散了。宋桓公连夜登车就走了。齐桓公欲伐之,管仲说这没事,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那就是鲁国未来参加会盟,而且鲁近宋远,应该先打鲁国。齐桓公听之,鲁国失败,请求割地议和。双方在柯地会盟,大臣曹沫(与曹刿是否为一人,目前有争议)主动请缨,和鲁庄公一起去柯地。会盟时,曹沫突然手持短剑,劫持了齐桓公,要求归还汶阳之田。齐桓公只好答应。会盟后齐桓公想反悔,管仲说不能因小失大,不可失信于天下。齐桓公从之,诸侯都觉得齐桓公有信誉,可以依靠。

鲁国服从后。齐桓公朝见周天子,诉说宋桓公无礼,欲伐之,周天子同意。齐桓公联合陈、蔡二国伐宋。宋庄公一来不想背负与天子作对的恶名,二来打不过齐国,只得认输。宋国臣服后,管仲又说现在只剩南蛮楚国了,欲伐楚必先取郑。郑国公子突(郑厉公)为君两年被祭仲驱逐在栎地,立子亹,我先君(齐襄公)杀子亹,祭仲又立公子子仪。祭仲、公子子仪,以下犯上可以讨伐,况且祭仲已经去世,郑国无人。齐桓公便派遣军队去栎地帮公子突(郑厉公)复国。郑厉公在攻打国都时,俘虏郑国大夫傅瑕。傅瑕说,如果放了我,我可以替您杀掉子仪。郑厉公便把他释放。同年六月,傅瑕杀死子仪和他的两个儿子,迎接郑厉公回郑国 ,郑厉公自此复位,郑国的四公子之争也终于结束。郑厉公复位后,便以为子仪报仇的名义杀死傅瑕。郑国稳定后,公园前679年,齐桓公再次以周天子名义,约集卫、郑、宋三国国君一起在鄄地会盟 。各国看到周天子支持齐国,诸侯国君遂共推齐桓公为盟主,齐桓公的霸主地位开始确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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