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没下雨。
下午的时候,一个人跑去看黄河。
最近郑州一直在下雨,新闻也一直说什么暴雨预报、防洪警报之类的,我原以为这个季节的黄河水应该是浩浩汤汤,不指望横无际涯,怎么也应该有个母亲河的样子。实际上,没什么改变,至少在我看来和四月份的黄河、五月份的黄河变化不大。不同的是,高高的河堤下,原本干涸的坑渠里现在有了水,甚至有人在不大的水洼处摆放着专业的鱼具,端坐在水洼边,认真的盯着水面,垂钓。
这一处洼水,应该是前几日黄河水高涨时漫过来的,一望无际的花园口还是杂草葱葱,郁郁青青,一米多高的杂草依然我行我素的疯长,丝毫没有减弱的气势。我观察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一丁点儿被淹没过的迹象,说明黄河水也只是象征性的漫过草根,徐徐掠过大地,把低洼之处灌满,然后又悄无声息的离开,若不是斜坡上的斑斑淤泥,根本就觉察不出其曾经来过的痕迹。
我坐在高高的堤岸边,头顶上的黄河大桥有节奏的响动,疾驰而过的汽车,川流不息,我认真听了一会儿,然后离开了。
夏天的夜,总是感觉很长。
上周末,夜里被雨声吵醒,很安静的大雨。我起床,没有开灯,在这都市之中,连夜都黑的不彻底,远处街上渺茫的灯光、高楼里无名的亮光,在这样的夜里已足够明亮。我站在阳台上,委身在黑暗中,窗外是雨的世界,把手伸出窗外,雨水拍打在手掌和手臂上,部分散落在我裸露的肩上。我看着外面的世界,昏暗的窗外密集的雨声,没有电闪,没有雷鸣,只是安安静静的下雨,仿佛一个辛勤工作的园丁,只有剪刀的嚓嚓声,没有杂音;又仿佛全世界的雨落在全世界的草坪上,这才是雨天,我喜欢的雨天。
前几日的雷雨,那个傍晚,又是狂风,又是雷鸣,又是闪电,真到下雨的时候,几分钟之内就草草了事,匆匆而过,像一个赶场的人,不停的奔向下一个舞台。
我不喜欢。
我就喜欢那夜的雨,安安静静的来,安安静静的去,虽雨水如注,却也只是在下雨,认真的雨。
这有点儿像长春的雨,印象中长春的雨似乎也是这样的,安静的突然造访,俏销的消失不见,除了雨还是雨。
曾经,无数次站在宿舍的窗前,看着雨中的行人,在风正宾馆、高法和宿舍楼之间狭长的斜坡路上,那些冒雨前行的人,或是为了遮蔽头顶的雨,或是躲避脚下的雨,那个斜坡,每次下大雨,总是水流湍急,活像一条奔向大海的河流。
学校网站的公告说,新校区已经建好,在卡伦湖,正逐步有序的搬迁,老校区月底前要交给开发商。那个小小的校园,那个很多和我一样第一次跨入校门就无限失望、暗下决心要退学的学校,那一草一木,食堂,图书馆,教学楼,小卖店,可能,我再也看不见了。
外面的雨声小了很多,我伸出手,没有一滴雨,不知什么时候雨停了,不知哪里的滴答声,依然有节奏的延续着雨声。
我看了看手机:01:47。
重新躺下,伴着远处渺茫的汽笛声、和着越来越缓慢的滴答声,我渐渐地睡去。
中间又被雨声吵醒,不过很快又入睡。
一切都在消散。
2013年07月20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