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里最向西的窗台望去,是一片迷人的景色。基调定然是清冷银装,白雪素素,但成片青砖黛瓦的小民房里冒出的股股轻烟似乎是这画面里的暖色,你甚至都能感觉到,那烟气有多想从一个个温热的炉灶里欢腾地经过道道弯卡升腾到这悠远的天空中,尽然定会失去周身温度,但又何妨;几十米开外的民房旁是一片小树林,我还真就不太认识,这是什么树种,若要仅凭我记忆中关于树木仅有的一点点概念来说,我把它定义为桦树,写出这句话,心里有点发怵,因为我甚至都不知道东北能不能种桦树,会不会是搬弄是非…树林茂密繁盛,但环境因其旁居民生计一直不佳,印象中小时候的环境更差,所以总会吸引我们这样一群不顾脏污到处探险的孩子们,想想曾经在里面向发现宝藏一样乐于各种小玩意,不正是我们童年生活的缩影么?远望苍茫辽阔,是一片看不到边际的田,盛夏是绿色的,冬日就是白色的,实话,我更喜欢冬季田野给我的平静纯宁之感,夏日烦热,貌似绿色也在向空气中蒸发一样;从这扇窗,我总是能看到不同时节,不同年月,不同天气下各有不同的落日,太部分的太阳都急匆匆的,没等得我去找她,已经虚掩了半个脸旁,但我也够幸运,能时而碰到她跟我很灿烂的告别,那个时候啊,阳光穿透每个冰冷的空气分子,穿过小树林,轻轻掠过每一个瓦片,使之染上红色,照耀开每一柱腾起而上的烟气,洒落在我家里的窗台上,我要做的只有三件事,第一拍张照吧,给她留个美美的纪念,第二拉开窗帘,让阳光通过折射和反射进入卧室,第三躺在床上,也许你觉得好奇,落日即眠?不是,我曾经有一个愿望吧,希望是能在一片辽远的天空下看落日,躺在一张宽阔巨大的床上,这时候我的梦想应该就算实现了吧,与这个小愿望唯一不同的是,我能感受到身后巨大的温暖和安宁,是妈妈在厨房里轻轻的碰击某个碗器,是客厅里电视机忽近忽远的声音,这种心安和眼前的景色带给我的阔然升腾出一种新的感觉,这种感觉,从一个侧面来说,是对此刻秒针疾走的恐惧。
长的是磨难,短的才是人生。张爱玲说的太对。
所以我姥姥此刻哪怕命若琴弦,还得再遭受苦难。疼的说不出话来,她向一句木乃伊那样躺在床上,我照顾她那几天,不见她怎么说话,现在见不到了,突然就觉得实在没尽心尽力。跟姥姥关系较疏,因为种种原因,但是心里我们五个外孙的敬重和爱肯定不少,我看到她那个样子,瘦的都不如我最小的表妹沉,居然好像从始至终就没有过特别难过,潜意识里觉得她不缺爱,有五个女儿,足可以伺候好她,但如今的远隔百里,心里却越发挂记。
直到今天,我妈给我打电话,她说,你说你姥姥啊,这辈子被你姥爷抛弃,不吭声不哭,昨天还跟我说,你把我那两个银镯子给我两个外孙女一人一个,千万让我保管好,你姥姥信教,可怎么死都在受磨难。我一下子眼泪就来了。可你知道吗,我妈妈五个姐妹从来没有因为任何事红过脸,却在昨天因为赡养姥姥的问题破口大骂。
这真是我想破脑袋都想不到的,骂了我妈(其实也不能叫骂),你们是不是疯了啊,到这个时候还纠结谁来照顾谁不照顾,死后你们还得吵吵谁来给我姥出寿衣钱?现在嫌累,那葬礼也别参加了,在家歇着吧。 我始终想再好好想一想关于姥姥的其他事,看能不能写写别的出来,突然发现,除了每次我去她家里,向她向客人一样狂向我手里塞吃的的场景,我好像就想不起来什么了,哪怕在去医院的前一天,去看她,她瘦到走路都不行,还死力地给我剥着一瓣柚子,我抢下来,她还是告诉我你吃,你吃,唉,突然心里疼到不行。
你也许问啊,姥姥跟开始的愿望有什么关系呢,其实我突然想到一个画面,愿望里场景的主角是姥姥,我能看到,她老纹密布的脸上有微笑,身体康健轻盈;我能感受到,她心里有温暖,在金光中洗却一生往事和磨难,回到她最希望去的地方。
补:这是前几天一个念想成就的一些文字,最近的才最真,我也是个向前看的好少年•ᴗ•,所以把它作为初遇简书的礼物,标题也是临时起的,还没搞懂怎么玩这个小软件,但初见心动,应该是我们断不了的姻缘了吧(嘿嘿嘿~邪魅一笑),就这些,遇见你很开心,见字如面,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