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貌似有些小感冒,脑袋晕晕沉沉。我踏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地爬上了床。
借着感冒的劲头儿,我毫无罪恶感地睡着了。梦里,我十分地饥饿,便和往常一样,拿着饭卡,走进了梦里的“食堂”。当然,我也清楚地知道,我去的地方不可能会是“食堂”,这是根据多年做梦的经验得知的。
不过,梦从来都等不及人去思考的。因为,当你还在思考,灵魂早就跑掉了。
鸡鸣,鸟叫,烟囱上的炊烟,矮土屋,锅铲与大锅相碰撞的声音,这些如同碎片般地在我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于是,我穿门而入,或是根本就是飞进去的。
“一个土豆饼”,我看见有人待在厨房,便迫不及待地喊道。那语气,就仿佛同我说话的就只是个买包子的阿姨一般。
可她明显已不是阿姨的年纪了。那满头白发,破旧的布制蓝衣,再加上不太清脆的切菜声就已经充分说明了这一点。不过,我并没有记住她的脸,也不记得她是否说过话。
但当她拿出面粉时,我似乎通晓了她的意思——土豆饼卖完了,需要现做。那一刻,就在她揉面粉的那一刻,我震惊了。这不是旁人,分明是我的外婆啊!还好,她依然没有变化,仍是那么健朗,至少还能自己烧饭。
“她怎么了?”
“感冒了吧,我醒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室友的交谈声打断了我与她外婆的见面。我努力地睁开眼,感受到头还是晕晕地,四肢无力。于是,大约五秒的时间,我再一次睡着了。
这一次,我的梦依然继续着。不过,土豆饼并没有亲眼看着吃完。梦里的我给予我的讯息是——我已经吃过早餐了。
土房还是之前熟悉的模样,一样的声音,一样的味道。我毫不费力地就发现了外婆,以及她身旁的表姐。据醒来后的我进一步推测,梦中外婆只是个做饭的雇工,而老板正是表姐——她的孙女儿。 他们正在讨论着什么,仔细“听”,说的话题是关于我吃土豆饼不给钱的问题。表姐十分生气地向外婆指责我这一恶劣行径,请求给予严厉处罚。一旁“看好戏”的我,那时心中是紧张而郁闷的,就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比如缺钱、忘记给钱之类的。这一点与现实倒是相通的。
“她不是不愿给,就是忘了……”外婆为我辩解道。梦里的话十几句,我偏偏只记得这一句。
“小米,小米。你没事吧?小米。”声音由远及近,向我传来。我知道,是该醒的时候了。
缓缓睁开眼,摸了摸额头,发觉还没有发烧,“还好还好……”我嘟囔了一句。我伸手拉开了床边的遮光帘,阳光从玻璃窗透过来,十分刺眼。我赶忙拉紧了帘子,但想到大喵还在下面,我便又重新拉开了床帘。
低下头,发现大喵正在吃早午饭,我一想到上午她为我担心了许久,便向她说明了我感冒的情况。“没事,我没发烧。”我尽量用一种极其轻松愉快的口吻结束这段对话。
之后,屋子便进入了沉寂。
大喵吃完了早饭开始刷剧,慧慧已经学习了大概两个钟头,我还在回味着美好的梦。
曾经,当母亲通知我外婆去世的消息时,我并没有那么刺骨的痛感。我还一度为自己的“狼心狗肺”而大哭,哭的不是外婆,而是自己的“不哭”。
今天的梦给了我解答。怀念不是用眼泪砌成的,而是用心包裹的。
至少,梦境告诉我,外婆一切都好,身体依然健朗,还烧得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