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在看盛慧的《外婆家》,忽然想起了我的外婆,我的外婆家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呢?
说起来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遥远的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印象,那时,我还小。
外婆家地处一个叫牛家庄的地方,几间平房,方方正正的。
右手边是五间大瓦房,宽敞明亮,是我的大姨家。左手边是五间平台,高高的俯视着外婆家的小屋,那是老舅的家。
印象中,外婆是个小脚老太太,爱干净,头发总是向后挽出一个发髻,额前梳得整整齐齐,据说,是用桃树上的流胶抹一抹,油光铮亮。
外婆不但干净,还爱养花,我记得院子里的一角,总是种满了各种花儿。
每天清晨,花儿们口吐芬芳,精神抖擞的像一个个小仙女似的。
外公高高的个子,瘦瘦的,眼睛深陷,但却特别的有神。
外公外婆一共五个子女,母亲排行最小,他们也把最好的宠爱给了小女儿,我和弟弟也有幸分得了这一份宠爱。
冬日里的清晨,外公总是把我们的棉衣棉裤放在炉边烘烤,烤得暖暖和和的,让我们穿上,每当我们不愿意起来,他总是把手贴在我们的脸上,一边左右摇晃,一边说:“烀菜饼子喽!”惹得我们嘁嘁地笑。
有一天,外公养的牛吃了舅妈家门前的麦子,舅妈很不高兴,外公气得用鞭子狠狠地抽打牛的后背,结果牛一甩屁股,外公被脚后的一块石头绊倒,脑袋磕在了一块石头上,晕了过去,结果再也没有醒来。
记得那一天,所有的儿子、媳妇、姑娘、女婿都回来了。小小的屋子,人头攒动,脚步匆匆……
外婆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她彻底成了一个孤独的老人。
大舅家远在城里,老舅隔得近,照顾的任务落在了老舅身上,时间长了,不免心生埋怨。
我跟母亲回外婆家,总是如坐针毡,舅妈会把勺子,锅盖以及能摔的东西摔得叮当响。
回去的路上,母亲以泪洗面……
最后,外婆从鸡窝里翻出了外公留给她的最后一点家产——一枚金戒指,她用这枚戒指,把她的最后几年押在了舅妈身上。
舅妈并不领情,扔到了院子中央说是用假戒指糊弄她,被大姨捡了起来,五个子女一阵哗然。
最后戒指又落到了舅妈手里,她再没说是真是假,也不提了,外婆的这点家产送的不明不白。
许是外婆觉得活的够久够长了,爱干净利利索索的外婆终是撒手人寰。
出殡的那一天,母亲抱着外婆的枕头哭的死去活来,枕头潮湿湿的,除了汗水更多的也许是泪水吧!
我也不知道隔了多少年后,老舅得了抑郁症,又得了脑血栓,最后,因为一块年糕卡在了嗓子里,生命最后定格在那一年的正月里。
大姨,大舅脚前脚后相继离开。
二姨跟母亲每次视频唏嘘不已。
人生不过百年,百年以后再无纠葛,恩恩怨怨,难事琐事,终究会化作一缕青烟,随风飘散而去。
有限的生命里,别计较太多,真的要好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