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粥

      从记事起,家里的早晚餐几乎都有小米粥,20多年养成的较清淡的口味,并没有厌烦,反而因为偶尔变了样儿的粥感到不适应,习惯性得觉得您一切安好,像往常一样,只是我在外读书工作,假期才能回家看您,可每次喝到嘴里的玉米粥,才让我意识到您离开了。

      20多年的习惯突然改掉,着实让人感到猝不及防,习惯回家第一声吆喝奶奶,习惯在您面前各种搞怪,习惯和您比身高,习惯给您翻看手机里的照片,习惯做您的电视解说员,习惯找您帮我说理,习惯被您催着多吃饭,习惯成为您眼里的骄傲,习惯被您时而喊kou(孬)妞时而称乖……可当这一切没有任何征兆,嘎然而止时,我愣了一下,回到家里再想大声吆喝“奶奶”二字时,可也听不到那种发自内心得开心的大声回应,那是来自于一位温柔大方平时说话声音不大的老太太,每次回应似乎聚集了全身的力量。

      曾经构想着第一份工资的分配情况,可怎么没料到是给您的供品;曾经想带您到我和哥姐(嫂)仨人待过的学校走走看看,可您再也没能来到这个城市;曾经想拉着您的手拍张照片一只皱纹清晰一只细嫩有力,可每次离开家后才想起这个细节!曾经构想着带着您未来孙女婿到您面前,接受您的一番唠叨教育,告诉他“只能我欺负他不准他欺负我”这不讲道理的道理……可惜遗憾终究是遗憾。

      那一刻,我大声喊着奶奶,我甚至觉得喊奶奶的次数开始倒数了,以至于我劲儿足的喊着。泪干了,因为我不要让泪水模糊我看到您的最后一面,最后一面,我想看得清楚些,您依旧的安详慈善,只是睡着了。那天晚上,知道您喜欢工整干净,我认真的叠着您的每一件衣服,十几年前的衣服,您依旧很整齐的包裹着,每一件衣服上清晰笔直的折痕,让我更细致的去整理。

      有时候想品品曾经的生活,侥幸的贪婪的想着梦里回味,可梦也不给我这样的机会,只能闻闻小米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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