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开始想家了。这一次,是春雨之后,布谷鸟叫的空灵山谷。
从出省读书开始,在闽南生活已经快10年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时不时的想念家乡的某些人,某些物。
年轮不停转,思念日益深。
去年年底的时候,由于疫情管控,不能回家团圆。那几天超级想吃腊肉,冬笋炒腊肉。前几天,疯狂的想念湖南米,加上各种盖码,一个煎蛋,……,想得直吞口水。于是,网上买来几斤干米粉,却迟迟不敢开煮。心中所念的味道,可能被我煮出来就不一样了。可我还是煮了,因为天天吃包子馒头吃到没感觉。煮了一大锅,加上肉丝,煎蛋。我,妻子和女儿一人一碗。我们回湖南的时候,早餐经常吃米粉。妻子说,有七八分像。女儿嘟嘟着嘴喊着我喜欢吃这个湖南米粉。我会心一笑,喜欢吃就好。但是我知道,这离我心中想念的味道可能七八分远不止吧。
城市化把一批又一批的年轻人如虹吸般引进城市,奋斗打拼数年。然后有的赚钱回家盖房子,结婚生娃。也有一部分人从此就在城市扎根生活。乡下人羡慕城里人的体面生活,城里人也向往着曾经的潇洒自由。
春天来了,在这南方的小城市,气候宜人,四季如春,却感受不到太大的时令变化。在城市生活久了的人,大多会向往着山野的恬静,悠然自得。我想起了老家后面的那一片山野丛林。湖南大部分是丘陵地貌,我家乡那一片就被很多的小山丘包围着。一条长长的水泥路将家和国道连了起来。屋子后面首先是一片山茶树,不出几十米有一个小山谷,也是山茶树居多,旁边还会有一些松树和杉树之类的。山谷往下有一口鱼塘,再下去就是水稻田。这里就是我们儿时的乐园。但是今天我想的不是玩乐,而是春天到来,万物复苏的情景。尤其是刚下完一场春雨后的空灵感。空气非常清新,那是自然不用说的。远离城嚣的山谷,各种鸟儿叽叽喳喳的唱着歌,油茶树的新叶刚出,地上还有钻出泥土的竹笋尖儿。在这样的山谷里走上一圈,掰点竹笋,弄一弄茶树叶上的水珠,胜似一场的疗愈的修行。这就是我儿时生活的日常,也是此刻心之所念的地方。这种感觉是无法在城市公园所能体会到的。
这是我第一次把这种感觉写出来,写着写着,更多的思绪涌入心间,就像打翻了一个染缸,染料在心里恣意蔓延,久久不能淡去。这就是乡愁么?想起了席慕容的诗句:
“
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
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
故乡的面貌却是一种模糊的怅惘
仿佛雾里的挥手别离
离别后
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
永不老去
”
乡愁是一颗没有年轮的树,这棵树在我心里已然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