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8.6分的《小偷家族》:5岁的树里,是否会重蹈信代的老路?

《小偷家族》曾获得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导演和编剧同名小说的作者是枝裕和,小说在豆瓣的评分高达8.6,有很多电影里没有的细节描述。《小偷家族》讲的是柴田家的故事,家族职业是小偷,他们不但偷东西,还偷来很多人,拼成一个家。

偷来的家,伪装下的亲情

小偷家族算是三代同堂,“奶奶”初枝,年轻时老公出轨另组家庭,初枝独自抚养儿子,却在儿子结婚后再度被抛弃,独自一人居住在平房里,靠养老金度日。

小偷家族里的“爸爸”阿治,“妈妈”信代,本是居无定所的逃亡者,看到独居孤独的初枝,各有所图地住进初枝的房子里。信代在洗衣房工作,阿治偶尔打打零工,主业是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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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亚纪,因为父母偏心妹妹而离家出走,在电车上遇到奶奶初枝,就跟奶奶回家了。亚纪不是小偷,她在一家风俗店打工。

“哥哥”祥太,是阿志敲碎车窗“偷”出来的孩子。他没有上学,跟阿治一起去超市,偷一些生活用品和吃的东西贴补家用。

“妹妹”树里,是阿治捡回家,信代让她留下的5岁女孩。树里原来的家里有妈妈和继父,继父经常打妈妈,妈妈就打树里。阿治在门口看到脏兮兮的树里,把她背回了家。在信代送树里回家的时候,信代听到树里母吵架,她听到了小时候妈妈常说的话,“我也不是自己想把它生下来的”。

听到这句话,信代仿佛看到了小时候满身伤痕的自己,于是信代决定把树里留下,她要保护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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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偷家族》电影中的奶奶初枝和亚纪

这个临时拼凑的家庭,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每个人心里都藏着秘密。亚纪的爸爸是初枝的老公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初枝收留亚纪,是想让他们尝尝被人夺走亲人的滋味。而亚纪在风俗店打工,用的是妹妹沙香的名字。

信代小时候被妈妈家暴,结婚后被丈夫家暴,信代和阿治一起杀死了她丈夫,逃亡的时候遇到初枝,于是他俩改名成阿志和信代,这正是初枝亲生儿子和媳妇的名字。表面上看起来这是一个和谐的大家庭。

和谐的打破,是祥太和树里去超市偷东西,为了不让树里被抓住,祥太故意暴露了自己,警察抓走了祥太,小偷家族的平静生活被彻底打破。

祥太被送到孤儿院,信代承担了全部罪证,树里回了自己的家,小偷家族彻底瓦解了。

5岁的树里,曾经有过的幸福时光

这种归宿对小偷家族来说是最好的结局,祥太不用再偷东西,可以正大光明去学校上课。阿治和亚纪都是成年人,他们本该正视自己的问题。奶奶也已在全家人的陪伴下安然离世,信代虽有牢狱之苦,但也是为了保护心中所爱。唯一让人牵肠挂肚的就只有5岁的小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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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爸爸阿治一起工作的祥太

树里在原来的家里是不幸福的,身上满是青紫,还有被烫伤的痕迹。她每天战战兢兢在阳台玩,她的世界只有孤独和妈妈偶尔的柔声细语,外加拳打脚踢。

树里曾经有过幸福的记忆,那时候她和奶奶生活在一起,她最爱吃的面筋,就是和奶奶的回忆。

她的第2段幸福时光,大概就是在小偷家族里,她改名叫凛的那段时期,在有初枝奶奶,信代妈妈,祥太哥哥的家里。

她的初枝奶奶,就像我们身边所有爱用偏方的奶奶一样,用曼秀雷敦治所有的病,用食盐治疗树里的尿床。

她的信代妈妈,为了让她远离被伤害的家,丢掉了工作,和她一起烧掉了她挨完妈妈打换来的衣服,紧紧把她抱在怀里。

她的祥太哥哥,不想让她成为小偷,为了不让她被抓住,大张旗鼓偷东西,把自己送到警察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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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太哥哥和树里妹妹

这段时光给了5岁的树里爱的回忆,让她的心里有了家。小偷家族散场之后,她回到原本的家里。一切都是老样子,树里感觉像是去朋友家玩儿。妈妈扔掉了她的衣服鞋子,却抢不走她装满宝贝的瓶子,那只瓶子被她紧紧抱在怀里,无论如何都不肯放手。

瓶子里面装着的是小偷家族去海边玩捡的贝壳,打开瓶子就能闻到大海的味道,大海的味道也是树里心中家的味道吧。

树里,会不会成为第二个信代?

《小偷家族》里其他人的结局都像是解脱,唯有树里让人心痛到无法呼吸。树里不曾说过妈妈的坏话,即使妈妈打她骂她,她总是在维护妈妈,说妈妈对她很好,给她买衣服。

祥太的担忧同样是我们的担忧,究竟是因为无论受到多么残忍的对待,都不愿意对别人说自己妈妈的坏话,还是不愿承认自己没有被疼爱。维护伤害自己的人,是无法坚强地生活下去的。

树里小小的身躯,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痛苦,但她仍然用一颗善良的心去对待别人。她担心坐在门口的祥太冷,她抚摸信代身上的伤痕,即使自己身上还是伤痕累累。她甚至会抚摸妈妈脸上的伤痕,即使妈妈会打她,粗暴地赶走她。

也正是树里的善良,让信代开始怀疑自己,她一直以为,像她一样不得不被生下来的孩子,就应该满怀恶意,性格扭曲,这都是妈妈犯的错。和她有同样遭遇的树里却保持着善良,那她对世人的恶意就是来源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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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代剪短了树里的头发,烧了树里的衣服

信代对树里做的每一件事,其实都是在抚慰童年的自己。如果那时候有人抱抱她,有人对她好一些,再好一些,她就不会死心塌地爱着一无是处的阿治。她心里阿治唯一的闪光点就是不会打她,仅此而已。

信代想做一个好母亲,所以她告诉树里,爱你才打你,是骗人的话。爱你的话,应该抱着你。信代想给树里幸福,可是她自己都不知道幸福是什么样子,她对树里的爱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5岁的信代,是不是也有树里一样的善良,而5岁的树里,长大后会不会成为第2个信代,对世界满怀恶意?是枝裕和没有给出答案,但我由衷的希望树里可以比信代更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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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里的童年,虽然很苦,总算还有些幸福的记忆。她的宝贝瓶子给她更多的勇气,她的善良可以感化信代,也能鼓舞她自己。总有一天她会长大,童年的伤痕也许无法痊愈,拥有过的美好回忆,也许能让她善待自己,成为她变强大的武器。

最后,用信代教树里的数字歌作为文章的结束,“1,2,3爬上山,4,5,6翻筋斗,7,8,9拍皮球,10个手指头……”虽然树里只学到了10,这段数字歌也会成为树里温暖的回忆。

正如是枝裕和在小说封面写的,我们偷的,是羁绊。偷来的家里也有温度,真挚的情感,照亮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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