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菜

1958年腊月,一对讨饭的外地母女来到魏大娘门口,可怜巴巴的祈求魏大娘能够给她们娘家一块芋头充饥。


女孩子有十四五岁,衣着单薄,面黄肌瘦,瑟瑟发抖的蜷缩在她母亲身边,魏大娘心眼好,虽然自己一家人也是半饥半饱,食不果腹,看到那个孩子,她还是把碗里的芋头分给了那对母女。


看她们冻的青紫的脸,大娘叹息着让她们进了锅屋,坐到还有些底火的地灶前面取暖。


一番闲篇,知道这对母女来自安徽,因为闹饥荒,村里好多人都出去讨饭了,她们家里也实在待不下去了,才迫不得已出来讨饭,好歹不至于饿死。


那位母亲看魏大娘慈眉善目的,就问大娘家里几口人,日月可还过的去?


大娘说家里有三个儿子,老大二十五,老二十九,老三刚七岁,穷人家的孩子,刮风下雨去一半,好歹撇下三个小子,日子吗?勉强过的去,困难时期,大家都不富裕,好歹解决温饱。


听说魏大娘有三个儿子,又知道老大老二都还没成家,女孩子的母亲动了心思,她跟魏大娘说“我家闺女今年十七,只是忍饥挨饿的,显得瘦小,我看姐姐是个好人,家里也还过的去,有心把丫头配了你家二小子,姐姐不会外道吧?”


魏大娘高兴啊,天掉的好事啊,因为家里穷,俩大儿子都到了成家的年纪却没人愿意嫁,今天这是烧了好香,菩萨保佑,送个女娃子来,哪有不愿意的,魏大娘连声说好,说“妹妹你放心,有我老太婆一口吃的,就绝不会让闺女挨饿!”


于是,两个母亲就把儿女的亲事定了下来,魏大娘给女孩子的母亲半口袋芋头干,一口袋芋头,让她凑合过冬,而女孩就留在了魏家,商议来年春天就给他们圆房。


从外面干活回家的老大老二,看到家里多了个女孩子,都很奇怪,听了魏大娘的介绍,老大没吭声,只是默默端起了碗,夹了块咸菜,躲到角落里吃芋头。


而老二,瞅一眼面色蜡黄的女孩,大大咧咧的端起碗,把剩下的咸菜都划拉走,也去吃了。


成了一家人,魏大娘给女孩也成了碗芋头,可是碗里的咸菜却被老二夹光了。


魏大娘看老二没有眼里界,就嗔怪的说“二牤,把咸菜给丫头一块,那么咸,还夹那么多,齁死你!”


老二装没听见,一拧身上外头去了,女孩怯生生的说“我不吃大娘,有芋头就行了!”


老大瞅瞅他娘,又看看老二,轻轻站起来,把碗里的咸菜分了一半给女孩,四目相对,女孩脸颊上飞起了红云,老大有点不自在的干咳了一声,端碗去灶间了。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都重复着,每天去出工剜春地,每顿饭都是地瓜配咸菜。每次老大都会给女孩夹好咸菜放到碗里,而女孩渐渐红润起来的脸颊上总会悄悄的飞上两朵红云。


魏大娘看在眼里,一声叹息,她不知道,这个女孩子如何安排才合适。


庄稼人的冬天特别漫长,终于,天暖和了,地瓜吃的差不多了,魏大娘和女孩就用地瓜干泡水,用刀细细砧了,再放到石磨盘里推出糊来,烙煎饼,女孩聪明伶俐,一学就会,摊的煎饼又薄又香,街坊邻居纷纷夸赞,说魏大娘家捡了个宝贝。


春暖花开,魏大娘和女孩商议成亲的事,小心翼翼的问她嫁给二哥可好?可是女孩的回答,正应了魏大娘的担心。


“娘!我不喜欢二哥,让我嫁给大牛哥吧!”女孩低着头,期期艾艾的说。


魏大娘叹了口气,她怎么能够说不行呢?手心手背都是肉,虽然女孩的母亲初衷是让女儿嫁给年龄相当的老二,偏偏那个倔驴不懂怜香惜玉,老大虽然沉默寡言,可是他懂得心疼女孩,也就让女孩对他动了心思。



于是,简单的婚礼举行了,大牛娶了女孩,二牤不屑的吹着口哨靠着墙斜睨着这一切,他怎么也没搞明白,自己聪明过人女孩不嫁,咋就看上笨拙的大哥了。


后来,女孩和大哥生了一群孩子,四个女儿,两个儿子,每次吃饭,他仍然会给女孩留好菜,无论日子多苦,女孩在他心理,总是第一位的。


如今,老大夫妻已经是耄耋之年,儿女们也早就都儿孙满堂了,可惜那个老二,瞎长了那么好的皮囊,精明的脑袋,打了一辈子光棍,如今,只能孤单单的在养老院里靠着墙跟打盹了。


@和王母娘娘斗地主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只是主人翁换了名字,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无论清贫还是富有,女人在乎的,永远是她在你心里的位置!


你可以不富裕,可以不聪明,可以不漂亮,但是,不可以不心疼她,否则,你终究会失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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