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蘼粟
标题刚好是三个由大到小的概念,很自然得就能联想到,道家放眼于整个宇宙,儒家着眼于社会,而它们最终归于人。
道家感叹,大千世界,人的存在是多么的渺小,一个人,无论是他的存在还是他的所作所为,是如此微不足道以至于显得毫无意义;儒家手捧圣贤书,觉得生命是父母或者说是上天的馈赠,只有发奋图强,在朝为官,服务于社会,才不枉在这世上走一遭。
先看看我们现在所处的社会,虽不能说是“独尊儒术”,但实际上儒家思想无处不在,譬如你的母亲揪着你的耳朵让你好好学习;你朝九晚五在外疲于打拼,周转于权威之间,寻找你落脚的间隙,这些无一不归属儒家。反观道家,大部分被用于疏解功利世界中的不如意(但其思想本质仍是儒家),亦或是被执于一些看破红尘的人手中,而二者都被称为“消极怠惰”。
但客观上讲,若一个人只是带着学习(此处的学习指的是单纯的聆听一种知识,而非最后形成观念的服从权威)去观察儒家和道家,他的脑中不会产生“上进”、“消极”等等带有主观色彩的语汇,但凡发出这类感慨的人,他的思想中必定带有了偏儒或偏道的观念。(所以我一直觉得那些评论家所说的“庄子较为消极”这句话有失偏颇)
先说说当今占据主流的儒家,其中一些促使人奋发的概念几乎都要被用烂了。但照这么说,被誉为圣人的孔子难道只是个追求功名利禄的小人物?难道真的如庄子所说:“仲尼语之以为博。”?
首先,客观事实是:具有思想的前提,是超越感官的能力以及足够的知识储备。举个简单的例子,你把一个正在悠闲的吸着乳汁的婴儿从他的母亲身边抱走,转而递给他一本《周易》。第一,他会因为感官无法得到满足而嚎啕大哭。第二,由于知识的缺陷,他无法对《周易》的内容产生任何反应。
孔子在周游列国时,时不时会绝粮,而他依旧坚定不移的走下去,至于知识,孔子的博学路人皆知。由此观之,孔子具备思想,是主动而不是被动的去做事。(同时,庄子对孔子的讥讽,实际上也造成了由崇高到卑微的烈变。)
当今社会的种种现象也反映,对儒家的断章取义(思想层面上的)造成了如此多的冲突和痛苦,那这是否说明儒家思想实际上曲高和寡,只有仲尼这样的圣人才能驾驭呢?
事实是,当你是被迫去做一件事(迫于来自家庭、社会等等多方面的压力)的时候,思想上的我,即“本我”,就与观念,即“镜像的我”产生了冲突,而这种冲突,就是痛苦的根源。当我们在追寻一结果时,重要的是结果,而不是我们所做的事情本身。成为者绝不会知道真正的喜悦是什么。如果—个人内心真心热爱他所做的事情,既不考虑目的,也不计较结果,那么,他就不会有沮丧。
相对于儒家来说,道家就是个完全对立的存在了。道家的眼光放的如此之高,以至于总给人以一种虚无缥缈,不接地气的感觉。道家强调亲近自然,有点类似对天下万物的爱,驳斥了对市场经济运作极其有利的“利己主义”(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如果说老子的无为实则是无不为,那庄子就是真的无为了(这也是他被认为消极的原因)。
有人会问笔者,你的观点是什么呢?赞成儒家,还是道家,亦或是二者的有机结合?都错了,接受思想,说白了还是形成观念,那就永远在冲突的洪流中无法自拔了,依旧有痛苦存在。
我们不需要去分析自我,因为分析者就是被分析者。我们不欲求处于其他某种状态,而是细微的观察自我。当头脑不再逃避,不再试图找出缘由之时,它是纯真的产物。观察者和被观察者就没有区分。这样的统一,就不会存在冲突。通俗的讲,只有理解了自我,才会存在自然、社会、人的统一。(此处的社会泛指世俗的一切。社会一词只是代表一种由权威构建的意识形态,当建立自我的秩序之后,社会就将随之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