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忽视的诗歌技巧:发挥
作者/左建协(剑石)
发挥的含义,辞书的解释有三:①使事物的内在能力充分表现出来;②把意思或道理充分表达出来;③在原来的基础上有所发展。
据此而言,诗歌中的发挥,应该是把事物、意象或概念的特性、意义、作用等表达到最大限度。所以极有利于推进诗意和升华主题。
但发挥需要借助引申(还有比喻、夸张、意象,甚至理性推理)等手段进行。所以引申发挥经常连用。由此可说,引申是发挥的一种方式,发挥是引申的一种结果。
发挥的作用,既然是强化(有时弱化)事物及其作用和价值,那么,它必然被诗人广泛地用来生成和推进诗意。如诗人弌夫的《爱与香火》第一节:
一场爱
将储藏在骨质里的光
发出来,之后
赓为香火也好
归于灰烬也罢
都是一种成全
一场爱结束后,可能发展成婚姻,也可能变成遗梦。但无论如何,“都是一种成全”。“都是一种成全”,就是通过引申对以上两种趋势所做的性质和作用上的发挥。这种发挥,无论对好的结果还是坏的结果,都包含着它们的发展方向和必然规律,所以对追求爱情的人们说来,都能带来巨大的启发和教益。如此把事物发展的好与坏的不同结果都发挥为“一种成全”,显然是一种大幅度提升,其意义自然深刻多了。
发挥的作用这么大,必然会被广泛地用于诗歌之中。所以,很多诗中,隔不了几行就有一段发挥,甚至写一行就进行发挥。如诗人马新朝《承担》中的几节:
这些枣树,榆树,槐树,构树
从往昔走来
携带者众多往昔的气味
它们用往昔试探着现在
众多的塌陷、散落中
它们站立,站立成树,站立成承担
“它们用往昔试探着现在”和“在塌陷中站立成承担”,都是即时发挥。
再如诗人陈人杰的《月亮邮戳》中的几行也是如此:
玉麦,九户人家的小镇
扎日神山下,隆子、卓嘎、央宗姐妹
九户人家,九只谣曲
九个良宵,九座雪峰是快乐的孩子
大经轮叶片转动
九个星座是感恩的泉涌
诗中的“九只谣曲”句、“九座雪峰”句、“九个星座句,都是引申性发挥。
有人可能已经发现:发挥跟化实为虚差不多。是的,即时的、随时的发挥,也就是化实为虚。由此可以引出:一首诗中,除了描写、叙述、交代、说明等实写的部分外,大部分是发挥——这样又说明:发挥是生成诗意的最主要、最普遍的手段。
当然,发挥的最精妙之处,也是表现在诗歌结尾时提升诗旨。如女诗人安蓝的《古树的真理》:
粗粝、皴裂、扭曲的身子里
一颗心,方向明确——
向上,触摸明月清风
向下,探寻泥土和泉水
活着,才是王道
一棵千年古树年年开花
年年花落,青翠的果
一开口,就说出了真理
谁也挡不住种子的脚步
风雨雷电,疾病战争,严寒酷暑
只要有一线湿润的希望
便在这微光里,深深地扎下根来
结尾一段,可以说,把种子(一棵树)的生命力发挥到了极致,赞颂了生命的无限坚韧和强大。
进行发挥也有注意事项:①所有的发挥都位于前边的抒写之后,都是对前边事物、意象或理念的发挥,所以,一切发挥都要跟前边的内容联系密切,既源于前边,又高于前边,千万不可无视前边,脱离前边,弄出毫无由来、无中生有的东西;②发挥出来的东西要深刻、新颖和独特,不可是人云亦云的陈俗旧套;③发挥不能“发过”,导致硬性扩大,人为拔高。④善于用意象编织发挥的意思,防止搞成一味的理性直说。
引申是被忽视的诗歌技巧
左建协(剑石)
由于诗歌要用形象思维,我们对属于形象思维范畴的意象、想象、象征,比喻等技巧研究较多,而对属于抽象思维范畴的一些模式和方法很少提及,如提炼、概括、引申、发挥等。其实,它们不仅广泛运用于诗歌创作之中,而且还是深化诗意、提升诗旨的最有效手段。为此,我分三章讲解一下其中的引申、发挥和概括三种技法。
大体上说:①它们都是一种优秀方法,可以单独使用,也可以综合使用;②在普通文章里,它们以概念(词语)为单位进行理性演绎,在诗歌中,则以意象为载体进行感性表达;③它们在推进和深化诗意方面具有独特的功效,是其他方法无法取代的。
先讲引申。
引申,本指由词语或概念的原义推出新义,也指由一事一议推衍至它事它义。在诗歌中,既可是由一种事物或意象推出新的事物或意象,也可是由事物或意象的的原义推出新义。
与引申接近的还有引深。两者都有使用,但含义不同。引深就是把意义引向深入,但不涉及原和新的问题。
引申本身是推出新的意义,但不意味着推出任何新的意义都行。诗歌的本质就是创新,只有引申出自己感受或发现的独特意义,才能写出好诗。比如诗人荷岸的《路》:
是胎盘,脐带
是母亲的泪眼婆娑
是血管,脉象
是口含剧毒的蛇
是脊梁,发丝
是悬吊命运的绳索
是炊烟,火焰
是生出舌苔的锉
是病历,药方
是生死攸关的判决
最后钻进荒原的
那一条
叫做回头路
也叫不归路
标题中的“路”,既是交通意义上的路,也是人生之路。后者已经把诗意提高了很多。但作者又从它们引申出很多新意:“胎盘,脐带,母亲的泪眼婆娑”,“血管,脉象,口含剧毒的蛇”,“脊梁,发丝,悬吊命运的绳索”,“炊烟,火焰,生出舌苔的锉”……一系列的意象和概念,是很多人写不出来的。这就给人一种全新的深刻感、新鲜感、丰富感和浓缩感。
把握了引申的使用原则,就会充分发挥引申在诗歌中的多重作用:
强力引申,陡然间推进诗意。
朦胧派诗人芒克写过一首《把眼见闭上》,共两节,两节的写法相同,这里引录第一节:
把眼睛闭上
把自己埋葬
这样你就不会再看到
太阳那朵鲜红的花
是怎样被掐下来
被扔在地上
又是怎样被黑夜
恶狠狠地踩上一脚
“把眼睛闭上”,虽然是象征写法,也是“不看”的意思,但总使人觉得有点“眼不见心不烦”的浅显。后边紧綴上“把自己埋葬”一句,力度明显增大,寓意陡然加深:把自己埋葬,意味着彻底关上心灵之窗,完全与世隔绝;里边既包含着倔强和反抗,又充满了无奈与舍避等多种复杂情绪。这实际是用反语手法,曲折地表达对“掐花者”卑鄙行径的强烈愤慨,表达对那个扭曲时代的批判与反思。
2、隐性引申,含蓄地提升境界。
所谓隐性,指不太明显的引申。比如诗人李浔《在峡谷》的第一节:
在峡谷,深陷在仰望中
这是一种深与远的姿态
“在峡谷”象征人的一种处境。陷于峡谷之中,视野自然受到局限,再拼命“仰望”也看不出多远。而把陷在峡谷中的“仰望”,引申成“一种深与远的姿态”,就极大地提高了仰望者的生命境界和思想探寻的深度、广度,使他不仅可以看到、想到峡谷以外的事物(整个世界、时空变化等),还可发现自己的局限和渺小,从而实现主题的表达和丰阔。
3、连续引申,不断推进诗意。
一首诗的主题表达,不是一蹴而就的,常常需要一步步地转换和推进才能完成,这时候,诗人就会采用连续引申的手法。如诗人侉妞的《那些穿过的正装都是我的骄傲》:
收拾好衣柜里不会
再穿的那些正装
就像收拾好以往每次
穿上它们时的心绪
和场景。更像一次生离死别
与青春、与激情
与目空一切的强势、高傲和自信
我会把它们收藏好并安放在
心里的一方净土
让它默默地陪伴我走完
之后的寂静岁月
让回忆更丰满,愿余生更欣慰
先从“收拾不再穿的正装”,引申出“收拾以往每次∕穿上它们时的心绪∕和场景”,然后,又从“心绪”中引申出“更像一次生离死别∕与青春、与激情∕与目空一切的强势、高傲和自信”。经过这样的连续引申,青春年少时期的躁动、活力与激情,强势、高傲和自信,便被引作了收拾和告别的对象。然后,再写老了以后的心态平静,就变得自然、自如,顺理成章了。很明显,没有中间连续引申生成的意义转变,是很难做到的。
4、结尾引申,大幅度升华诗旨。
引申最妙的作用在于结尾,常与发挥、概括融在一起,提升诗旨。高产女诗人安蓝有首《挖掘》:
整整一下午
楼板在微微震动
挖土机的轰鸣
比三十五度的暑热
更让人烦躁
推开窗户从五楼看下去
着火的心顿时凉下来——
整整一下午
安全帽越来越重
却不能摘下来
汗水早已湿透,工作服
却不能脱下来
旁边就是树阴,但工作与生活
都在树阴之外
在蒸笼一般的驾驶室里
在铺满管道的壕沟里,在瓦砾堆
预制板、掺杂着石块
玻璃渣的土堆里
整整一下午,儿子
小时候最爱玩的
挖土机游戏,此时
正费力地,从酷暑里挖掘出阴凉
从陡峭里挖掘出平坦
前边通过简洁而又深情的文字,详细呈现了挖掘工冒着烈日、高温艰苦工作的情景:“安全帽越来越重∕却不能摘下来∕汗水早已湿透,工作服∕却不能脱下来∕旁边就是树阴,但工作与生活∕都在树阴之外……”,这一大段抒写,让人感动得落泪,难过得揪心;最后,作者又用对比手法,写出:“整整一下午,儿子∕小时候最爱玩的∕挖土机游戏,此时∕正费力地、从酷暑里挖掘出阴凉∕从陡峭里挖掘出平坦”。其中的“从酷暑里挖掘出阴凉∕从陡峭里挖掘出平坦”,通过引申达到发挥,把挖掘工辛劳的价值和意义,提高到对社会、对生活的巨大贡献的高度,这样,一种充满汗水而又机械、简单的劳动行为,便放射出了耀眼的光芒。
现代诗歌中的多级比喻
左建协(剑石)
我们常用的比喻,大多是把一种事物比作另一种事物后即告结束,即一本一喻,一个本体对应一个喻体(有的虽然是一本多喻或多本多喻,但喻体之间没有关联)。这类比喻,可称“单级比喻”。
比喻除单级比喻外,还有一种多级比喻。多级比喻,即把一个本体比出一个喻体后,又用这个喻体比出另外一个或几个喻体,即后边的喻体都是由前边的喻体转换或衍生出来的这类比喻。如:
秋雨是上好油漆
被秋风的手轻轻一刷
枫叶立即红透半边天
——汤秀英《秋韵》
先把“秋雨”比做“好油漆”,又由油漆想到与它相关的“手刷”,两者喻体接在一起使用,形象地描绘出了枫叶装点的一片秋景。
她头上的波浪发是一阵阵
一阵阵翻卷的浪峰
曾淹没很多很多艘相思的巨轮
—— 何首乌《倔大嫂 寡大嫂》
先把“她头上的波浪发”比喻成“翻卷的浪峰”,而后依据“浪峰”,比出“淹没多艘相思的巨轮”;“巨轮被淹没”是“浪峰”导致的后果。
这类多级比喻,更有利于表现丰富的社会生活和诗人丰富的内心世界。另外,它“一比后再比”,还“同出于一家”,不仅能使意象富有变化,还能使作品高度集中,诗味浓郁。台湾诗人纪弦有首《雕刻家》:
烦忧是一个不可见的
天才的雕刻家
每个黄昏,他来了。
他用一柄无形的凿子
把我的额纹凿得更深一些;
又给我添上许多新的。
于是我日渐老去,
而它的艺术品日渐完成。
开头把“忧烦”比作一个“雕刻家”,然后说这个“雕刻家”如何“雕刻”我的皱纹。由于反复“雕刻”,所以给读者的影响较深,而且全诗也显得非常紧凑。
多级比喻的复杂性,也给它的使用带来了特殊的要求。主要体现在相应的和辅助的用语上。如:
怎么看,都像一张磨出毛边的书页
从最后一行——
一片不规则的灌木丛
倒着读
也能读到一群鸟雀的沸腾
——景淑贞《丛林》
前边把丛林比作了“书页”,后边两处就只能用“读”,而不能用“看”和“听”。否则,不仅是前边的比作书没用了,前后的思维也混乱了。而很有名的一副对联就犯了这样的错误:
书为至宝一生读
德是良田万世耕
下联没问题:比作良田了,自然可以“耕”。但上联不行,“至宝”怎么能读呢?“读宝”有什么用呢?这是又回到“书”上去了。其实,此联原为“书为至宝一生用”,“用”字虽朴实,但跟“至宝”搭配得当,被人改成 “一生读”,倒出瑕疵了。
这种问题若出在诗中,特别是长点的诗中,问题就大了。比如某著名老一辈诗人也曾犯过这种错误。他早年写的《伊底眼》,就存在诸多瑕疵:
伊底眼是温柔的太阳;
不然,何以伊一望着我
我受了冻的心就热了呢?
伊底眼是解结的剪刀;
不然,何以伊一瞧着我,
我被镣铐的灵魂就自由了呢?
伊底眼是快乐的钥匙
不然,何以伊一瞅着我,
我就住在乐园里了呢?
伊底眼变成忧愁的引火线了;
不然,何以伊一盯着我,
我就沉溺在愁海里了呢?
细品可知,四节只有第一节较好,其他三节都不太“通顺”:“伊底眼”是太阳,自然能使“我的心热”。而“剪刀”却无法剪断镣铐;钥匙只能跟门或锁搭配,离乐园还远一点;至于“引火线”,跟“愁海”乃“水火不容”,能把“我”“引”进去,就更不合情理了。
“多级比喻”的重点问题,是多个喻体间“由一个转化成另一个”及其严密的衔接上。使用时要注意:①多级比喻中的喻体,第一个跟本体距离较近,后边的越来越远,后边的喻体只需根据前边的喻体创构和生成,此时无需考虑跟本体像不像的问题,更不可回到本体上去。②多级比喻无论出现多少喻体,目的都是为了更好地表现本体。这种主次关系不可颠倒。必须防止只管喻体生成,不管是否符合本体需要的倾向。③行文中的词语选择、转换和衔接,都要与相应的喻体保持一致,不可“接错”。上边的诗例,在这三个方面都出了纰漏。
单级比喻和多级比喻不存在谁高谁低的问题。从形式上看,多级比喻比单级比喻复杂些,似乎也高级些,表达效果也好些,但多级比喻是以单级比喻为基础扩展和叠加而来的,没有第一级比喻,就没有后边的再一级比喻。而从应用的角度讲,多级比喻远远没有单级比喻应用得广泛。所以只能说,它们各有各的适用情况和表达效果;到底使用什么比喻,主要是由表达本体的需要和整首诗的表意决定的。很多情况下,无法或无需使用多级比喻;只有单级比喻无法尽意,不使用多级比喻很难达到理想的效果时,才需要多级比喻出场。
诗歌的意象思维是怎样进行的
左建协(剑石)
我们常说写诗要用意象思维。但怎样进行意象思维,却少有人提及,更别说具体、详细和系统化了。本文想结合一个诗例,跟初学者探讨一下。女诗人伍晓芳写过一首《天空》,意象思维运用得比较成功:
母亲的心,像天空
天空又像透明的玻璃瓶
开心时,母亲心里装白云、
晚霞和星星
把人间最美好的颜色给我们看
不开心时,装乌云、闪电和雷声
用严厉的表情吓唬我们
太阳和月亮是两个发光的瓶口
她把热辣或温柔无保留地倾倒下来∥
不到万不得已,母亲
不会从里面倒出雨水和大雪
全诗是总分结构,第一节为总,后边几节为分。我们分别分析这两部分:
一、先说前半部分(第一节):
第一节:“母亲的心,像天空∕天空又像透明的玻璃瓶”,只有两行,却包含着意象思维的很多方面:
①比喻是生成意象最主要、最优秀的手段。运用比喻创造意象,首先是比喻必须恰当、贴切,说“什么像什么”要有道理,能讲得通。这里的关键是有“相似点”。说“母亲的心,像天空”,是因为人心和天空都很宽广,能容纳很多东西;说“天空又像透明的玻璃瓶”,是因为天空和玻璃瓶都是透明的;所以,两个比喻和意象都能成立。
②有些事物比较接近,相似点明显,容易相比;有些事物“距离较远”,相似点不明显,甚至没有,就难以相比。这时,只有采取“远取譬”(朱自清语)的手法,寻找并确定它们的相似点,才能把它们比在一起。这要依靠想象才能完成。此诗中“母亲的心”和“天空”,“天空”和“玻璃瓶”都是精彩的“远取譬”,“太阳和月亮是两个发光的瓶口∕她把热辣或温柔无保留地倾倒下来”,更是精妙绝伦,新颖奇特。这都是充分想象的结果。我们写诗,必须善于想象,善于“远取譬”,创造出别出心裁的绮丽意象。
③这一节比喻,创造了“天空”和“玻璃瓶”两个意象,这两个意象都是中心意象,这意味着全诗从始至终都要用这两个中心意象来“说话”、来达意,一处都不可脱离。后半部分的写法,正是据此进行的
二、再看后半部分(第二节到结束):
后半部分较长,分别写了母亲“开心时”和“不开心时”分别“装”什么;从“太阳和月亮两个瓶口”以及“不到万不得已”时,母亲倒出什么和不倒处什么等不同情况。为什么这样写呢?里边涉及到意象思维的另一些要求:
①把一种事物比作另一种事物,让另一种事物成为诗的意象,这是很多诗的共同写法。关键的问题在于:这样比了以后,意象(另一种事物)就站在“前台”“说话”和表达,成了诗的明线、主线;原事物却退居到了“后台”,不能再被直接呈现,成了暗线、辅线。所以,这首诗后边无论表达什么意思,都要用“天空”和“玻璃瓶”说话——正因为这里变成“天空”和“玻璃瓶”了,所以才说“装”什么,“倒出”什么……这时候,如果仅仅考虑到“母亲的心”,而忘掉“天空”和“玻璃瓶”,所做的表达就不符合意象思维的要求。
②原事物虽然退到了“后台”,但它毕竟是表现的对象,所以具有“幕后操纵”的作用。这种作用,不仅影响着意象思维的走向,更决定着全诗的具体内容及其展开。诗中的母亲慈爱满满,又育子有方,无论内心世界,还是一言一行,都体现着母性的温柔与无私。正是母亲这个“原事物”的优秀与伟大,使后半部分必须写好几节;并且虽然用的都是“装白云”、“装乌云”之类的字眼,但全都能让读者知道这是母爱表现的方方面面。总之,一切的一切,都是母亲这个人物退到“后台”又起着制约作用的结果。
③由此可以推出:这就是生成的意象和原事物的高度融合;其最佳状态是:亦明亦暗,亦主亦辅,不即不离,不偏不倚,注重任何一方,轻视任何一方,都会影响意象思维的严谨和完美。这一条,是诗歌意象思维必须遵从的一个铁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