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
《诗经》是我我国第一步诗歌总集,收录了西周到春秋中叶五百所年间的作品,共305首。作者从贵族到社会各个阶层的人士,已经不可考。《诗经》从内容上来分,可以分为三部分,即风、雅、颂。风,即是国风,国是地区、方域的意思,风是音乐的曲调。国风就是各地区的乐调。雅,指朝廷正乐,分大雅和小雅,大雅的作者主要是上层贵族,小雅的作者既有上层贵族,也有下层贵族和地位卑微者。颂,是宗庙祭祀之歌。孔子很重视《诗经》,曾以诗教授弟子,并对诗的意义和社会功用做了阐释。其次是毛苌作的毛诗,对后世影响很大。
一部文学作品总是那个时代生活的整体反映,从西周到春秋中叶,人们主要从事的活动有祭祀活动,农业生产,战争,贵族之间的宴请聚会、以及对朝廷的各种不满与讽刺。在《诗经》中体现出来的就是各种颂歌,反映农业生产,具体劳作和有关的农业活动的诗歌以及怨刺诗。而在《诗经》中,占很大篇幅,是写爱情和婚姻的诗篇,是国风的主要内容,也是其中最精彩动人的篇章,我认为,这一部分的诗歌之所以被后人关注更多,是因为它不过时,其它内容因为有很深的时代烙印而对读者产生隔阂,而这种个人情感体验的东西,可以穿越时空,达到古今共鸣。
《诗经》直接描写农业劳作的诗:
芣苢
采采芣苢,薄言采之。采采芣苢,薄言有之。
采采芣苢,薄言掇之。采采芣苢,薄言捋之。
采采芣苢,薄言袺之。采采芣苢,薄言襭之。
《诗经》中反映厌战和思乡的诗歌:
采薇(节选)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载饥载渴。
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诗经》中描写宴请聚会的诗:
鹿鸣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吹笙鼓簧,承筐是将。人之好我,示我周行。
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
呦呦鹿鸣,食野之芩。我有嘉宾,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
《诗经》中的怨刺诗:
式微
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故,胡为乎中露?
式微,式微,胡不归?微君之躬,胡为乎泥中?
硕鼠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硕鼠硕鼠,无食我麦!三岁贯女,莫我肯德。逝将去女,适彼乐国。乐国乐国,爰得我直?
硕鼠硕鼠,无食我苗!三岁贯女,莫我肯劳。逝将去女,适彼乐郊。乐郊乐郊,谁之永号?
西周时期,封建礼教思想尚未真正形成,对人类思想的禁锢还没有特别明显,相对来说,《诗经》中男女追求爱情的自由更大胆,更强烈,但已经体现出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影子。
将仲子
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
将仲子兮,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桑。岂敢爱之?畏我诸兄。仲可怀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
将仲子兮,无逾我园,无折我树檀。岂敢爱之?畏人之多言。仲可怀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诗经》中对爱情的描写,既体现出爱情来临时内心汹涌而出的情感不可压抑的大胆个性,又表现出想对方告白时的含蓄内敛的真挚美好。
静女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子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对女性美貌的描写,堪称经典:
桃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诗人由柔嫩的桃枝,鲜艳耀眼的桃花,联想到了新娘的美貌,但这种美貌和她的家庭生活联系在一起,宜室宜家,美貌的女子是婚娶的好对象。
硕人
硕人其颀,衣锦褧衣。齐侯之子,卫侯之妻。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维私。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硕人敖敖,说于农郊。四牡有骄,朱幩镳镳。翟茀以朝。大夫夙退,无使君劳。
河水洋洋,北流活活。施罛濊濊,鳣鲔发发。葭菼揭揭,庶姜孽孽,庶士有朅。
诗中的绝世美人,用她出嫁时的华丽场面来衬托她出身高贵,家世显赫,是卫庄公明谋正取的妻子。《诗经》中的女子形象,总是与婚姻家庭联系在一起,是男子的好配偶。
关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也有对信誓旦旦,最后二三其德,背信弃义的负心汉的控诉:
氓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送子涉淇,至于顿丘。匪我愆期,子无良媒。将子无怒,秋以为期。
乘彼垝垣,以望复关。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尔卜尔筮,体无咎言。以尔车来,以我贿迁。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桑之落矣,其黄而陨。自我徂尔,三岁食贫。淇水汤汤,渐车帷裳。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
三岁为妇,靡室劳矣;夙兴夜寐,靡有朝矣。言既遂矣,至于暴矣。兄弟不知,咥其笑矣。静言思之,躬自悼矣。
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孔子评价《诗经》:“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思无邪”。
赋、比、兴是《诗经》艺术特征的重要标志,也开启了我国古代诗歌创作的基本方法。赋,就是铺陈直叙,即诗人把思想感情及其有关的事物平铺还需地表达出来。比,就是打比方,借一个事物来做比喻。兴,先言他物,易引起所歌咏的事物。其中,赋,是比较常用的写法,赋中用比,或者比兴之后再用赋,赋是基础。比和兴都是以间接的形象来表达感情的方式,后世往往比兴合称,用来之《诗经》中通过联想、想象、等寄寓思想感情于形象之中的创作手法。兴在《诗经》中运用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种是只在开头起调节韵律、唤起情绪的作用,与细纹在内容上的联系并不明显。还有一种就是与下文有着委婉隐约的内在联系,或烘托渲染环境气氛,或比附象征中心题旨,构成诗歌艺术境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再来看看《诗经》的语言特点,主要以四言为主,四句独立成章,中间夹有二言到八言。
《诗经》中的重章叠句的复沓结构,在意义表达和修辞上都是一大特色。重章体现在,许多诗歌都是整篇中同一诗章重叠,只变换少数几个词来表现动作的进程和情感的变化。叠句,就是在不同诗章里叠用相同的诗句。叠字,又称重言。
《诗经》表现出关注现实的热情、强烈的政治和道德意识,真诚积极的人生态度,被后人概括为“风雅”精神,在思想内容上被后世诗人立为准则,而《诗经》中一个人为主体的抒情发愤之作,被屈原所继承。《诗经》比兴手法的运用,又为后代作家提供了学习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