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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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笔云川一笔画,半山水稻半山茶。

先人见景耕诸此,衍养溪间百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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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还在读书时,我不常回来,清明节的扫墓总是我哥和我爸去。今年大哥外出了,而我又刚好在家,便和我爸一起去山上祭祖了。

这里的小山丘虽然比不上名山大川,但可能是因为充满了童年的回忆,每次上山都觉得风景格外的好。尤其是早晨或者雨天,漫山的迷雾缭绕,半遮半掩地,隐去了大部分细节,只留下大概的轮廓和几棵高大的树木点缀,就像一副国画一般,用轻轻的几笔描出了江南小山的秀气。

上山小路转个弯,便到了山谷前。看见这山谷的大部分梯田都引了水流,才能让那些不分四季的城市想起,已经又到了播种的季节。家乡是茶乡,因而这里的梯田有一些还种着茶,错乱分布在稻田间,也算是一种独特的梯田景色。

我最喜欢路边的一条小水沟。这条水沟就在小路旁,到它却高出小路半个身子,悬挂在倾斜的山壁上,让人瞧着它的清澈,就忍不住想弯下腰,尝一尝山泉水的甘洌。水沟流出山谷,像人造的园景小瀑布一般,淌着石头倾泻而下,堂而皇之地穿过小路,流向下面那成片的梯田。

我昨天刚翻过族谱。族家的香火延续到我们这辈,已经是第二十世了,一路的开枝散叶,散到了或近或远很多的地方。清明节扫的墓,是我的太爷爷太奶奶,从族谱上可以看到这个最亲切的陌生人的姓、名,以及在现代已经消失殆尽的字。祖辈的故事和已经消失的字一样,逐渐被遗忘,我已经体会不到“行人欲断魂”的伤感。但我有一种错觉,仿佛回到几百年前的这里,那时没有喧嚣,没有浮躁,我的祖辈们是不是也一样,走进这一幅山水,就再也不愿意流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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