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在陈曰:归与!归与!吾党之小子狂简,斐然成章,不知所以裁之。
“吾党之小子狂简”——小子是年轻人,就是鲁国这一些跟随他的学生们。
“狂简”,豪迈、慷慨,多半年轻人喜欢的个性和作风就是“狂”,但同时也容易犯轻狂的毛病,太过冲动;轻易、草率,就是“简”,把天下事看得太容易了,年轻人也容易犯这个毛病。
—01—
狂,太过冲动。
《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时光》里就写到过,“初中生似乎是最容易出状况的年纪。小学时,我们视老师家长为权威,比较听话,到了初中,我们突然就开始对他们都不屑,自己却又把握不住自己,我们丝毫没有畏惧,勇于尝试一切新鲜的事物,从谈恋爱、抽烟喝酒打架,到出入歌厅舞厅、混社会,我们什么都敢做。
在外面混过的人就会知道,打架时,出手最狠的人,其实不是成年流氓,而是我们这些懵懂无知的少年。因为他们已经知道畏惧,而我们什么都不懂,所以什么都不怕,我们甚至会因为几句言语不合,就往对方脑袋上拍砖头。”
因为什么都不懂,所有什么都不怕,我们每个人都经历过这个阶段,我们每个人都怀念过这个阶段,经过时间这个漏斗,能把这些经历变为故事的人,都是幸运的人。
而有些冲动,是一辈子也无法挽回的。像金庸的大儿子查传侠,年仅19岁的他因与女友吵架,一时想不开,便自杀了。
—02—
简,把天下事看的太容易。
有些不是冲动,但还是把天下事看的太简单了。就如杨过,推断了父亲的死因,便觉得杀他父亲的郭靖黄蓉绝对该死,便一心想杀了他的郭伯伯,考虑的只是郭靖的武功高强,未去想杨康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当时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形,也未想过抗金大业,死了郭靖,换一个领袖不就行了,不是有那么多自诩为豪杰的人嘛。
当杨过真正知道他郭伯伯的重要性之后,不要说杀父之仇不报了,就连他的性命,他也不要了。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死有重于泰山。”
晋灵公生性残暴,时常无故杀人。相国赵盾屡次劝谏,他不仅不听,反而十分讨厌赵盾,最后竟派刺客暗杀赵盾。没想到刺客被赵盾的人格折服,宁可自杀,也不愿去杀害正直忠贞的赵盾。最后,这个作恶多端的国君被一个名叫赵穿的人杀死了。
为什么刺客宁愿自杀,也不愿意杀赵盾?因为他知道赵盾如果因为暗杀死了,这个国家就没人敢劝谏,那国家就真的完了。
还有那个“不胜一朝之忿以犯虎狼之秦,轻虑浅谋,挑怨速祸,使召公之庙不祀忽诸,罪孰大焉!”的燕太子丹,把天下事看得太简单了,以为一把见血封喉的匕首,一个十三岁就杀人得秦舞阳,再加一个荆轲就够杀秦王了。
本来荆轲打算等待一个人再一道出发,太子丹却认为他拖延时间,怀疑他反悔,反复催他,甚至想让秦舞阳单独前去。
荆轲发怒,斥责太子丹说:"太子这样派遣是什么意思?只顾去而不顾完成使命回来,那是没出息的小子!况且是拿一把匕首进入难以测度的暴秦。我所以暂留的原因,是等待另一位朋友同去。眼下太子认为我拖延了时间,那就告辞决别吧!"于是就出发了。
连荆轲都知道凭一把匕首是不够的,可燕丹就是把事情看的太简单了,于是便加速了燕国的灭亡。
—03—
不知所以裁之。
“斐然成章,不知所以裁之”是说年轻人说得头头是道,但文章是文章,天下事是天下事。要做到事理合一,没有一定的经历,是不会了解的。
就像金庸在《倚天屠龙记》后记,写了,“张三丰见到张翠山自刎时的悲痛,谢逊听到张无忌死讯时的伤心,书中写得太也肤浅了,真实人生中不是这样的。因为那时候我还不明白。”
对呀,经历过丧子之痛,才能知道之前写的太肤浅呀。
这句话的解释我参考了南老的《论语别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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