哆啦小小梦晚上喝了点儿,有点儿晕,和公司的老同志们喝的。他不是不能喝酒,是喝不了快酒,也不能混着喝,会趴的。他老大不小了,还是没有女朋友。说来惭愧了,所有的熟识都说他是个好小子,谁嫁了就是祖坟上冒了青烟,可现在都是火葬了。所有的女孩子都给他发好人卡,却没有一个愿意和他在一起,这就尴尬了,不是吗?
为什么要叫自己哆啦小小梦呢,因为他羡慕大雄的哆啦A梦。他也有自己从小就喜欢的静香,也想看她洗澡的样子,只可惜,他没有哆啦A梦,没有他的万能口袋。他孤单得洗了头,可还是痒痒,使劲挠啊挠。他知道哆啦A梦是个悲伤的结局,大雄是个悲怆的精神病患者,哆啦A梦只是幻想。那就只好自己来面对整个社会喽,自己就是哆啦小小梦喽。
他其实深知自己是一个不堪的人,人品固然没有问题,人畜无害,却毫无用处。就像是《围城》中赵辛楣评价方鸿渐一样,“你这个人不讨人厌,但作用全无。”平常还不敢承认了,只有喝了点儿猫尿,才敢揭下人皮,坦诚自己。有多么不堪啊,简直说不出口啊。严厉的家教,让他不敢越雷池半步,有什么想法,都深深的埋藏在心底。
进入青春期,荷尔蒙的刺激让他不堪忍受,没有人告诉他该怎么办。只有一句来自父亲的威胁,“你要是敢搞对象,打断你的腿。”他竟然给班级的女孩儿排了顺序,想象自己是皇上,可以拥有三宫六院。以至于偷看人家洗澡,摸小姐姐的屁股,意淫、自虐,无所不用其极,俨然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变态。
他今天是已然醉了,回到狭小的出租屋,出门在外,再也不会被父亲威胁。终于可以放下自己的一本正经,不用做一个套中人。锁了房门,放心大胆的摇摇摆摆,尽情夸张,狠狠得敲击着电子琴键,尽情释放。感觉脑袋都不属于自己了,沉沉的,可以摘下来,喂楼下一到半夜就发情狂叫的狗了。
外面的雨下了一整天了,秋天到了,寒雨连绵,人心都是凉凉的。他本想到趁着周末,到公司蹭电玩三国志的,天气这么不好,估计是要睡过去了吧。也知道要积极向上,可是眼睛高度近视,看不到远方的路。游戏虽然是虚幻的世界,却可以做自己的王。
之前觉得是不够努力,以至于现在这么没有选择。后来发现,连说不够努力都是安慰,分明就是智商不够,情商还不能来补。小时候学个除法都困难得很,每当课间操换了新的版本,总是最后一个学会的。小学六年,课间操硬是从第一套学到了第八套,设计课间操的人是吃饱了撑得吗?
现在虽然吃上了大锅饭,却是夕阳产业,挣不到钱,还看不到希望。逐渐能够体会到90年代,大批国企工人下岗的感受,尤其是东北老工业基地。记得当时的春晚,黄宏的小品还说什么,“我不下岗谁下岗?”放他娘的狗屁。没发生在你头上,你让下岗工人怎么能够笑得出来。
小时候的他其实不是这样,在老家做留守儿童的时候,还能和小朋友们打架,抢他们的玩具。后来回到父母身边,一切都变了,棍棒之下,成了懦夫。再后来到外地求学,以为可以自由了,却没想到20多年形成的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他依稀能感觉到自己心中是有一头雄狮的,只是被压制的太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觉醒。
外面是那么的灯红酒绿,心里却是一片荒芜,压力真得挺大的,他有些害怕自己会失控。看到了一些描述精神病的文学,怀疑自己会不会也是其中的一员。上网查了不少神经衰弱、抑郁、精分的症状,发现和自己大致相符,可是全面诊断之后,自己还是普罗大众。居然感到有些失望,真是变态!
他最爱看《挪威的森林》了,身边没有一个因为精神失常而绝望自杀的恋人,他也好失望啊。他渴望成为村上春树一样的大文学家,可是肚子里没有东西啊,有什么办法呢,数学计算再难也离不开公式,语文写作再容易却也是只是几页空白的纸,什么都没有,全靠自由发挥。
他不想再多想了,他知道自己总是想得太多,做的太少了,再胡思乱想下去,估计会羞愧而死吧。悲伤得洗过脚,躺着在嘎嘎吱吱的床上,闭上眼睛……忽然一片白茫茫,他就哒哒哒哒哒哒哒地进入了海飞丝的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