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奔,浪流,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一首老歌,唤起我们对于青春岁月的记忆,那是真正的家喻户晓,真正的万人空巷。没有华丽的场景,没有夸张的拍摄手法,但是周润发、赵雅芝的表演还是深深打动了我,里面的恩怨情仇无不刻画的栩栩如生。尤其是许文强与冯程程的悲情无不让人叹息。
那个头戴大礼帽、身穿长大衣、围着白围巾的许文强,那个身材高大、动作潇洒的周润发,那个有着迷人的眼神和笑容的周润发,在那个经典的《上海滩》里,演员和角色完美地合二为一,于是我们有了这样一个魅力持久的偶像。
《上海滩》是部男人的戏,浪奔浪流中,夹带了英雄的血泪。但上海滩也是温情的,那便是冯程程的俏丽背影,如同一枝花,点缀了上海滩的乱世之秋。她捻着辫子,穿着黄衫出现时,上海滩阴郁的天空下便有了一丝亮色。
这是许与冯之间最深情的戏,情到缠绵处,深深的绝望,深深的叹息。
冯程程—一个成长于豪门的女学生,有些娇气,却多情而善良,她在上海滩的出现,注定了许文强的挣扎奋斗与风花雪月,最终是一场无法擦去的伤痛。
她是一个敢爱的女子,第一眼看到,便爱上了,再也没有谁能代替。这个英俊的小伙子机智灵活地救了她,风度翩翩地站在城郊,起风了,将风衣披在了她的身上,她便爱上了。她明白地告诉别人,自己喜欢上一个人,没有扭捏造作。于是我们看到她去找许文强,一路寻来,从家到歌厅再到教堂,一路风雪,一路深情。她穿过弄堂窄巷,落雪了,心中满是心中人的影子,于是她微笑着,捧起雪抛起。许文强撑着伞,遮住了雪,她抬头,惊喜,他微笑,深情,在屏幕上留下了世纪最美的情侣背影。
然而,命运注定这对有情人只能"擦肩而过":两人好不容易走在一起,准备结婚之时,却因为一个日本间谍,文强舍生取义,从此亡命天涯。
在精武门事件发生后,许文强跑向冯程程的剧团。雨,上海落着大雨。他在雨中瑟瑟,他在雨中踉踉跄跄,他浑身发抖。许文强不是铁人,英雄也有无助之时。他冲到冯程程的面前说:"程程,我们结婚吧"。他真的无助了,他预感到即将来的是更大的暴风雨,他可能会被这场风雨荡尽一切。唯一能抓住的,便是这点情感了。也因为这样,可以证明在许文强潮湿的心里,只有冯程程是一片阳光的海湾。而冯程程,其实才是上海滩中唯一自始自终的亮色。他们终究没能搭上那趟结婚的列车,文强无奈逃离了上海。
而当她终于在香港找到他时,他却结婚了。
“程程,回上海吧”他轻推开她,背过脸去。
“不,这次来香港,无论找不找到你,我都不会回去”她的话也这样坚绝。
“我在香港已经结婚了”,他吞吐着说,从未看到他说话会如此艰难。
“不,你是在骗我。你是想让我死心”,程程的泪水决堤而涌。
隔着数月的光阴,隔着几重山水,隔着扯不清的爱恨情仇,他们之间,因为太熟悉而陌生,因为深情而隔膜。许文强的表面平静,内心狂澜汹涌。他无法面对这个对他一往情深的女子。她当年的出现,是他在上海的一个奇遇。在这么一个时候,遇上了,相爱了,足以补上过去的无数痛苦。而现在,再见面,不能不爱却无法爱,徒增痛苦罢了。于是许文强苦笑了,他说,要怎样你才相信呢?于是,他带她见了家人,一切便在程程的泪水中暂时了结。
当许文强第二次来到上海时,他是带着仇恨来的,亲人的惨死让他不得不站在冯程程的对立面,虽然他一直爱着她,从没放下过。面对昔日的情侣,今日仇人的女儿,万般情意只能埋藏心底。
在许宅,面对着程程痴情的劝说,许文强亦动情,他说,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像你这样爱我,我也可以为你做一切的事情。冯程程含泪点头。但许还是绝决地推开了程程,许文强告诉她,这次不行,他要报仇。他喊她冯小姐,断了她最后一丝希望。
程程终于死心了,她在丁力的感动下,答应做了他人的新娘。她想重新活回自己。程程结婚,文强不顾一切的赶来,"彭"的冲进教堂,"程程"一声令人肝肠寸断的叫喊,程程猛的回头,画面定格,主题歌的旋律想起,两人相看泪眼,咫尺天涯……旁边是新郎官丁力嫉妒得快要喷出火来的眼神-----程程忍住满眼的泪光,静静地回答神甫的问题:我愿意(嫁给丁力),耳畔却是文强在教堂走廊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一段最美好的缘分就这么在江湖仇恨,阴差阳错中碎成片片……
他们爱得深情,爱得心碎,爱得无法回头。便要想起程程婚礼上,许文强冲进教堂,一声程程撕心裂肺;便要想起许文强倒在血泊中,一声微弱的“我想去法国”令人黯然泪下。许文强是深情的,深情如同许文强,怎不让人频频回首。
命运自始至终在和这对有情人"捉迷藏"。文强还是没能逃过黑帮互斗的乱枪,倒在了和程程去巴黎相会的梦中,这梦已经无法实现-----电视剧的大结局没有演远在法国的程程听到文强死讯的反应,我在想,是悲?是痛?是悔?是爱?对于情路坎坷的她来说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道得明的,只能应了古人常常爱用的那句话:"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上海滩》更是代表了整整一代人的记忆。
不管你是男是女,不管你受过何等教育,不管你从事什么样的工作,只要从前看过《上海滩》,这么多年过去了,当我们重提这部老剧的时候,关于他(她),你还能记得什么?也许是冯程程清秀的学生装?也许是许文强高大潇洒的西服配白围巾?也许是这对有情人打着伞在雪天漫步的背影?或者是程程在教堂里挽着丁力对文强深情回眸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