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江南。
她隐藏在山水晨昏中,缥缈在雨露烟岚里。
她是一位诗意的美人,以花为貌,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
若非得用六个字来形容她的美丽,大概就是——
杏花春雨江南。
80年代的《梦江南》在唱:
“草青青,水蓝蓝,白云深处是故乡,故乡在江南。只愿能化作唐宋诗篇,长眠在你身边。”
唐诗宋词里的江南,是杏花春雨,是无数人的故乡。
从元代诗人虞集《风入松·寄柯敬仲》:“报道先生归也,杏花春雨江南”,
到陈与义写,“客子光阴诗卷里,杏花消息雨声中”,
再至“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江南始终是与杏花春雨联系在一起的。
唐诗宋词写遍杏花春雨,也就写活了江南。
韦庄的江南叫《菩萨蛮》,“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张元干的江南叫《如梦令》,“潮退江南晚渡。山暗水西烟雨。天气十分凉,断送一年残暑。”
朱敦儒的江南叫《西江月》,“娇莺声袅杏花梢。暗淡绿窗春晓。 小楼帘卷路迢迢。望断天涯芳草。”
毛滂的江南叫《清平乐》,“杏花时候。庭下双梅瘦。天上流霞凝碧袖。起舞与君为寿。”
江南,是活泼娇俏,也是清丽婉约。
就像余秋雨先生对名画《故乡的回忆》的描述那样,
“斑剥的青灰色像清晨的残梦,交错的双桥坚致而又苍老”。
故乡是那江南的水乡,青石板的小镇,马蹄声声,船橹轻摇,经历升沉荣辱,然后归于平淡。
最有名的是郑愁予笔下的江南:
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底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若青石的街道向晚
跫音不响,三月的春帏不揭
你底心是小小的窗扉紧掩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向死而生,生而思归。
相比于过客,归人才是生命的常态。
我们一生都在行走,一生都在失去。
只有最后的归宿,遥遥在望。
落叶归根,归向何处?
咫尺茫茫,杏花春雨,如此江南。
上帝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识字,他把真理写在天地之中,你能呼吸,就能读他。
温一壶月光下酒。
想那柳斜风细的心事,感情在这里找到了寄托,心灵也就有了栖身之所。
生命的诗意就在杏花春雨里。
人们对杏花春雨江南的向往和怀恋,源于现代快节奏的生活方式下,人们对逐渐消解的诗意的追求。
历史的前进固然不可逆转,但未必一定伴随着遗憾。
生活的诗意和浪漫是藏在心灵角落的,无法磨灭的一种情结、一种向往。
大机器的轰鸣隆隆作响,尖端科技的发明创造蒸蒸日上。
不管这世界跑的有多快,总有一种东西不可遗忘。
我们永远会记得:有一个故乡叫江南,有一种诗意在江南。
杏花春雨,如斯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