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凡读易中天中华史《奠基者》14

易中天中华史《奠基者》 第三章:西周大封建之一箭三雕

艺凡:周公灭了东夷的主力部队,回国后,开始分封,都是怎么分封的?

易中天:分封包括分和封。

艺凡:分封是两个词啊。

易中天:对,分的是殷商的地盘,封的是自家兄弟。

艺凡:前文说过,这么做,是为了对付不服他们的。

易中天:对,对付这些人杀是不行的,体现不了以人为本,所以周公就瓦解他们。

艺凡:好办法,不让他们抱成团。

易中天:就像把飞机大卸八块,发动机、驾驶舱、起落架、机翼和尾翼都放在不同地方,飞机还能飞吗?

艺凡:那可定不行了。

易中天:殷商的“发动机”是当时商的王族和为王室服务的人,被迁移到洛阳,就是成周。成周在周的东部,眼皮底下。商王的嫡系部队,也被改编为所谓“殷八师”,成为成周的卫戍部队。

艺凡:那岂不是帮周人守大门去了。

易中天:殷商的“驾驶舱”,则被放在了殷的旧都商丘。在这里,周人建立了一个新的国家,这就是前面说过的宋国。

艺凡:这里的人是从哪里迁过来的?

易中天:朝歌。但殷商的贵族迁到洛阳和商丘以后,周公并没有把朝歌变成空城,而是给了自己年轻的弟弟康叔姬封,建立了卫国。康叔不但得到了朝歌,还分到了殷商的七个部族,基本上都是技术人才,包括制陶、造旗、编篱笆、铸铁锅的专业户,分别叫陶氏、施氏等等。这就等于把殷商的“起落架”捏在手里了。

艺凡:这可真是“全国一盘棋”。

易中天:分到了殷商部族的还有周公之子伯禽、成王之弟唐叔姬虞、召公之子姬克。伯禽分到六族,叔虞分到九族。姬克也分到六族,但不全是殷商遗民。

艺凡:他们都去哪里了?

易中天:远走他乡,去建设新的国家。伯禽的国号叫鲁,在今天的山东;叔虞的国号叫唐(后来叫晋),在今天的山西;姬克的国号叫燕,在今天的北京。

艺凡:周公这一招,厉害。把商的残余力量都分开了,再也成不了气候了。

易中天:而且,归属于康叔,以及被伯禽、叔虞和姬克带走的殷商氏族,也只能融入周人的社会,成为新的“国族”。也许,他们后来会被叫做“卫国人”或“鲁国人”,但在春秋前都是“周人”。

艺凡:还是周公想的远。

易中天:周公的高明不止这些,实际上,建立宋国和卫国,跟建立鲁国、晋国、燕国,用心是不同的。

艺凡:有什么不同?

易中天:建宋封卫,都是为了对付殷顽,只不过宋为怀柔安抚,卫为监视改造,因此只是“近距离换防”。伯禽、叔虞和姬克这三支队伍,却是“远距离殖民”。而且所到之地,均为要冲。比如晋国和燕国,便接近戎狄,其实是姬周的边防前线。

艺凡:难怪后人会说周公分封诸侯,是给周天子“扎篱笆墙”了。

易中天:鲁国所在地,则是东夷的老窝。所以不但要让周公之子在那里建国,还让姜太公吕望建立齐国。这实在是妙不可言,简直等于二战后美国(姬族)和英国(姜族)跑到俄罗斯(东夷)建立殖民地,虽然他们都反法西斯(殷商)。

艺凡:事实上齐侯、鲁侯和燕侯,都相当于英国国王派出的总督,只不过齐、鲁、燕都不能叫“海外殖民地”,得叫“海内殖民地”。其中的深谋远虑,给我们留下了无限遐想的空间。

易中天:周公是成功的。他瓦解了殷顽势力,控制了战略要地,酬劳了功臣盟友,岂非一举三得,一箭三雕。

艺凡:周公的政治智慧太高明了。

易中天:不仅仅这些,还有呢,且听下回分解,不仅仅是统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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