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房内无死角的监控,立刻两名护士冲了进来,强行将它拉住,按坐在凳子上。它的眼里充满了红血丝,仇人一样的看着我,挣扎咆哮着。
它:“就是你!就是你让小婉背叛她的亲哥哥,就是你在她心里埋下的种子。她为了你什么都能做出来!”
虽然是一个男人特质的人格,但毕竟是借助小婉的身体,它奈何不了两个膀大腰圆的男护士。其中一个按住它,注射了一针安定。慢慢的它闭上了眼睛,昏睡过去。不得不说,这是一场冒险式谈判,但是也有所收获。至少知道主体人格和附属的关系——心理上的兄妹。
我所有的勇气和毅力这时开始崩塌,记不清是怎么走出这间“审讯室”,只感觉天旋地转,昏天黑地。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依稀有一点微弱的光线。
等我眯起眼睛仔细看的时候,似乎是一间病房,白色的天花板上吊着明亮的日光灯管,钨丝有些发黑了,灯时不时会闪一下。
我发现自己鼻子插着呼吸管。浅绿色的枕头散发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怎么回事?这是哪儿?刚才不是在面对小婉的附属人格吗?怎么突然到这儿了?
刹那间,我的脑子像是被切割一样的疼痛,伴随着持续的耳鸣,眼前出现了重影,我想大声的喊,但是叫不出声。拔掉呼吸管,我想尽量的保持清醒。掀开被子都让我感到无比的吃力,我缓慢的下床。眩晕还在持续,我扶着床,慢慢的往门口走。没错,这还是精神病院,我熟悉那一条深长的走廊。但是我是怎么了?我需要找刘医生问问。走到导医台,护士忙过来掺着我,她好像在问我什么,但是一句都听不清。我想问她些什么,却没有力气张开口……
一阵清脆的鸟鸣声,我被一束阳光晃了眼。昨天的一切像梦一样。我还在自己的小房间,一切都没有变化。没有呼吸机,没有病床,没有恐惧和不安……看来也许确实是一个极端真实的梦吧。
这时头脑清醒了,我洗漱后,打算和刘医生谈一下昨天遇见附属人格的情况。
刘:“嗯,这个我们之前也有注意过,她和附属人格之间是一种亲属关系,或者说是想象中的。”
我:“这个也说得通,毕竟她的成长经历需要一个强势的保护她的人出现,客观上不存在,所以就在主观上自主生成,致使分裂。”
刘:“没错。”
我:“但是这个‘哥哥’和小婉现在貌似有了意见上的分歧,致使吞噬发生,我个人感觉,这个哥哥的性格,非常的暴躁,属于极端强势型。”
刘:“嗯。”
刘医生低着头写着病例,我说的这些似乎没有引起他的关注。
我:“但是我发现这个哥哥对我好像有很大的意见。”
刘抬起头:“是吗?”
我:“对,非常大的敌意,甚至想杀了我。它的意思是,我在左右小婉,对抗它?……嗯。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这个发现引起刘医生的兴趣,他终于放下手中的笔,认真听我说。
刘:“那你觉得你在左右小婉吗?”
我很纳闷他为什么要这么问。
“什么?左右小婉,你在开玩笑吗?怎么可能,我只想治愈她。”
刘:“也就是说你扮演的是救赎的角色,或者说,你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能济世的神?”
我心里闷闷的,莫名其妙地觉得刘医生是在跟我抬杠。
我:“我从来没有这种想法,我的目的很明确,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有这种认为?”
刘:“没有啊。我只是在复述你的意思,看是否存在理解上的偏差。”
我:“还有一件事……想跟聊聊。”
刘:“什么?”
我:“昨天我做了个特别真实的梦……我梦见我好像病了。”
刘抬起头,放下手中的笔,看着我的眼睛。
刘:“梦见你病了?”
我:“对,我从诊室出来就晕过去了,然后醒来发现躺在病床上,我走出来求助时,再次晕过去。醒来后发现是个梦。但真的……太真实。我几乎能记得那种剧烈的头痛、耳鸣和眼前重影的景象。”
刘医生什么都没说,歪着头看着我。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意。嘴里嘟囔着什么。
我:“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是我最近压力太大了?我想我应该去体检,看看是不是身体出什么问题了。”
刘医生站起来,“你不用去检查,你身体没有问题。我还有事,先出去一下。”
走到门口,他转过身,意味深长的问我,“你真的觉得,昨晚的一切是一场梦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