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总会有种错觉,觉得那些消声匿迹多年的东西从此就不会再出现了。
南方小城的天是说变就变,白天还是艳阳高照,到了夜里就下起了大雨。老吴走出警卫室,拿着手电例行巡园。这块地是临抚出了名的富人区,老吴可不敢怠慢。一遍走下来,临到了园子深处的那户,老吴不由紧了紧身上的雨披。那宅子闲置了挺久的,当年的房主在这自杀了,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人肯接手这房子。前一段时间好不容易买出去了,听说是个外地来的土大款,低价收了房,也不嫌晦气,没几天就搬了进来,还喜气洋洋的。人傻钱多,老吴想。
黎明时,雨小了不少,临抚市警察局内一阵骚动。老法医昨天夜里出了车祸,当场就死了,临时借调的法医还没上岗,就来了一具尸体,家属在警局哭天抢地,说什么也要验尸。
陈颂刚从外面回来,就见着徒弟愁眉苦脸地安慰着死者家属。
“师傅,您可回来了”,张海生见着了救星,跟家属推说了些场面话,赶紧跟着陈颂开溜。
“新法医还没到?”陈颂问。
“还没”,张海生把文件夹递给陈颂,“不过也快了,昨天晚上接到电话就出发了,现在应该进城了”。
老法医姓马,在临抚工作了很多年了,和陈颂的师傅同一辈,兢兢业业一辈子,帮着破了不少大案,立了不少功,没成想临退休却遇上这档子事,陈颂想着心里也不是滋味。
大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把陈颂拉回了现实,张海生从窗户探出脑袋看,一辆白色的比亚迪直接上撞了台阶。
“什么鬼”,陈颂赶紧跑到门口,车主正往外爬着,看到陈颂来了,喜笑颜开,站直敬了个礼,“我是新来的法医,苏果”。
陈颂上下打量着新法医,年轻的小姑娘,个头不高,瞧着没心没肺,眼珠溜溜转,一付机灵样,“你这车开的不错阿,但我们大厅可不让停车”。
苏果不好意思地笑着,“我其实吧,才刚买车没多久,太久没开车,手艺就…”
“算了,去做事把,海生,去叫隔壁交警来把车拖走”。陈颂转身上楼,苏果提了箱子跟上去,“那个,您怎么称呼”?
“陈颂”。陈颂拿出一份文件,“看看,尸体”。
苏果检查了尸体的外部皮肤,“所以,为什么这么着急要尸检,出了什么事吗”?说着,熟练地打开了尸体。
“她的家人说她是被杀的”,陈颂说,“但报警人说,他是亲眼看到死者从楼上跳下来”。
“你觉得她是被杀的”?
陈颂翻着手中的资料,头也不抬,“她的确不像会自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