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耳机里张信哲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异常的突兀。迷迷糊糊躺在床上就快要入睡时，手机却响了。45秒后，它自己挂了。过了几秒，又响了。黎念只好起来接电话。
“喂，有什么事啊？这大晚上的一点不让人省心。”
“把你吵醒了啊。真是不好意思。”
“知道不好意思就别大晚上打电话。记住了，下次再打扰我睡觉，我扒了你的皮！说吧，周森，这回是把自己喝进医院了还是被哪个女人伤害了？要不要哥们我去弄弯她？”
“都没有，我现在跟朋友在一起。黎大念，我想跟你说件事。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说。”
“那就等你想清楚怎么说再说好了。我睡了，你也早点睡。”黎念揉揉自己的眼睛，在打架的上下眼皮不得不重新分开。
“黎大念，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
空气瞬间凝固了。黎念的嘴巴张成了O型，有一瞬间觉得快要窒息。
“周森，你是不是跟人玩大冒险输了？你觉得我会信？换个，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不要再说了。这玩笑不好笑。”黎念的声音一下子就大了起来，在安静的夜里激起了一点点浪花。
“你听我说，我不是现在就要你答复，你可以好好想想，明天再告诉我答案。所以，接下来，你听我说，别挂电话。”
“念念，我不是现在才有这个想法的。虽然我们之前都分别有一段不堪的恋情，我们也都被伤得体无完肤，但是这一点都不影响现在。她背叛我和我兄弟好上了确实让我很难过，也伤心了一年，但是已经能够过去了。你和他的事情也过去半年了。这几个月的时间，我们一直把对方当朋友，我把故事说给你听，你把故事说给我听。我觉得我们其实挺像的。”
“我也不知道我何时对你有了不一样的感情。三个月前请你看电影，你一口就答应了，也很开心。只是一直拖到了半个月前。那天电影是晚场，看完十一点了。我从电影院送你回出租屋，一度想说些什么，但是还是咽下了。我知道不是时候。但是那天一路走回去，路灯下我们的影子真的好像一对恋人。所以我鼓起勇气问你，能不能上你出租屋看看。问完我就后悔了。那样你可能会觉得我比较轻浮，毕竟那会已经十一点半了。确实不太合适。”
“几天前，凌晨时分你突然让我给你打电话。电话通了以后我发现你在哭，虽然很小声，但是我还是听到了。你告诉我，你打错电话给前任了，他告诉你，他跟女朋友在一起。那会快十二点了。听到你因为那个男人哭了，我心里其实不好受，真的不好受。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真的很想骂醒你。可是转念一想，你会哭也是曾经真的用了心。所以那天强忍着难过听你哭，听你说过去的种种，还要掩藏情绪，不让你听出来。我一个星期没见你了。不是不想见，是太忙。”
“周森，我不讨厌你，可也没有其他心思。”
“念念，傻念念。我看到你的微信了。你问我为什么说好的晚上送你回去，却一个星期不见人。那语气有点酸。不要狡辩啦。”周森突然笑了。
“我没有。我只是气愤你不讲信用。晚上从图书馆回去要穿过一个校区，然后再到学校对面的出租屋，我一个人无聊。仅此而已。”黎念有点生气。
“好了好了，就当是这样吧。那你想不想以后有人送你回去，陪你解闷？”
“你不是自己说的送我回去吗？”
“对啊，我是说过。但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只送我女朋友回去，其他人，不送。所以，你觉得应该怎么办？”周森笑了，笑得很开心。
“凉拌，睡了。”
电话断了。黎念却睡不着了。她开始回想一切。那天在电影院看电影时，她突然想，真像恋人呢。路灯下的影子也确实像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