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BGM超人 目录
下一章节：BGM超人（2）
文/北邙
1.
劫匪首领的额头上渗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操，再给你们15分钟时间，如果不让出一条路来，大家他妈的一起死！”
原本熙熙攘攘的银行大厅，现在已经破烂不堪，几十个柜员和经理模样的人抱着头蹲在地上，脸色苍白，一些女孩子不敢大声哭，眼泪却已经把妆花了满脸。几个穿着黑色衣服，头戴面具的劫匪在中间焦虑不安地踱着步子。透过玻璃可以看见外面的街道上，行人都疏散开来，全副武装的特警将银行团团包围，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如果不是考虑到人质安全的话，这群劫匪早已经被射成蜂窝煤了。
“老大，没事，那群废物条子不敢开枪的，就等他们答应咱们的条件。到时候一出城，咱们弟兄就散开来，往外头山里一钻，他们上哪抓咱们去？”一个魁梧的黑衣劫匪凑到首领的身边，低声道。
“外面那群废物？再多十倍也没用。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劫匪首领拔出枪，指着地上蹲着的银行员工，声音嘶哑，“我再问一遍，你们，手机全都已经扔了吧！”
“老大，我检查过两遍了，都扔了，我全给砸碎了。”黑衣劫匪说。
劫匪首领沉默了一会，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又问：“那喇叭呢，银行的播音喇叭都关了没？”
“关那个干什么？”黑衣劫匪不解。
“让你关就他妈的快去！”劫匪首领一巴掌砸在了他的头上，随手往地上开了一枪，子弹打在大理石的地面上，火光四溅，蹲着的人群中顿时一阵骚动和尖叫，外面警察的高音喇叭顿时喊了起来：“里面的人听着，不要伤害人质，你们的要求我们已经在考虑了！”
“废物。”劫匪首领掀起半张面具，露出下巴上的一道深深刀痕，他恶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痰。黑衣劫匪扫视了一眼蹲着的人群，跨了进去，从里面拎出一个半秃顶的中年男人，一把摔在地上。男人原本笔挺熨帖的西装现在已经被汗水和眼泪鼻涕浸湿，整个人像是一只瑟瑟发抖的可怜虫，蜷缩在地面上，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老大，这家伙是银行的副经理，他肯定知道音响在哪。”
劫匪首领扫了那个男人一眼，不耐烦地说道：“再来个人，一边一个把他架起来！”
“好嘞！”旁边的一个年轻劫匪兴高采烈地蹦跶过来，一把抓住高管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黑衣劫匪愣了一下，还没说话，劫匪首领却猛地把枪口摁在了这个年轻劫匪的太阳穴上，声音冰冷：“你是谁？”
“别别别……”那年轻劫匪双手乱摇，“老大，是我啊，自己人，自己人！”
“谁他妈跟你是自己人。”劫匪首领冷冷道，“给你三秒钟，自己摘下面罩，不然老子直接崩了你。”
年轻劫匪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有些尴尬地喃喃道：“怎么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他慢慢摘下了自己的面罩，露出一张清秀白皙的脸，与其说是匪徒，不如说更像是一个路边随处可见的普通大学生。
“你背上是什么？”劫匪首领手中加了三分力，枪管深深地陷进了年轻人的肉里。年轻人的背上有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乍看之下和劫匪的背包十分相似，如果不是劫匪首领问到，旁边的黑衣劫匪甚至没有发现他背的东西和自己的并不一样。
“嗯……音响。”年轻人笑了，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碎牙。
劫匪首领愣了一瞬间，然后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
空气中弥漫着火药的气味，可是鲜血却没有像人们所预料的那样溅射开来。随着人们的尖叫声和子弹打在墙上的巨响，一首不合时宜的音乐却猛然间从那个黑色的音响中响了起来。
“眼睛瞪得像铜铃……射出闪电般的机灵……”
“耳朵竖的像天线……”
年轻人站在劫匪首领身后，可是没有人看见他是怎么过去的。他一只手抓住了劫匪首领握枪的手，另一只手随随便便地摘下了对方的面具，露出一张凶恶狰狞的脸。
“哇，斯诺皮，是你啊。”年轻人瞪大了眼睛，“我记得警方资料里，你潜逃三年，手里有十几条人命了吧，啧啧，逮了条大鱼啊。”
被称作斯诺皮的劫匪怒吼一声，手指扣动扳机，经过改造后的枪械疯狂地倾泻着弹药，向着地上的人质们扫射过去！
可是，弹壳噼里啪啦落在地上的声音和人们尖叫的声音混合在一起，仍然掩盖不住那幼稚可笑的音乐的旋律。
“啊~啊~啊~正义超人~”
“啊~啊~啊~正义超人~”
“城市居民向你致敬，向你致敬，向你致敬！”
年轻人像是信手漫步在枪林弹雨之中，所有的子弹到了他的身边都诡异地划过一个角度，四散射到了周围的墙壁上，像是上演着一出拙劣的卡通剧。
“BGM超人！”斯诺皮从牙缝里恶狠狠地吐出这几个字。
年轻人随手一挥，打落了两枚肉眼根本看不到的子弹，然后弯下腰，拉起一个倒在地上的小女孩。
“不要老是想杀人质泄愤。这是三流反派才会做的事情。成熟点，大家做事的方式都成熟点。”年轻人笑了笑，低下头，摸了摸小女孩的头，“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抬头看着年轻人，过了两秒，忽然“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爸爸，妈妈，爸爸……”
年轻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了起来，他蹲下身子，慢慢抚摸着小女孩的脑袋，轻声问道：“乖，你的爸爸妈妈呢？”
小女孩伸出手，指向墙角，年轻人顺着那个方向看过去，一对年轻夫妇倒在血泊中，已经早就没了呼吸，连流出的血都干涸发黑了。
年轻人垂下了眼帘，轻轻抱了抱小女孩，然后站起身来。
小女孩抬起头，泪珠仍然挂在眼角的睫毛上，她不知道这个第一次见的好看哥哥要做什么，可她在哥哥的脸上，看到了一种爸爸曾经教过的，可以称作“愤怒”的表情。
背后的音响中，音乐正缓缓进入激情澎湃的高潮部分。
年轻人站起身来，看向劫匪：“好了，到此为止吧。”
然后，他走了过来，枪林弹雨和三棱军刺在他面前好像一点作用都没有，他就这么随随便便地走到了斯诺皮的面前，抓住了他的头，然后一把砸进了大理石的地板里。
2.
云锦穿着灰色的冲锋衣，站在一个土丘上，放眼望去，漫天的风沙灰蒙蒙的，大地干裂出龟纹的深痕，天空中没有云，被毒辣的日光照成了灰白色。只有尽头的一点绿色显得格外扎眼。
没有代步工具，在这里，一切都只能靠双脚。距离这儿最近的一班公用悬浮机还是在一百八十公里外，自从大前天着陆之后，她已经走了整整三天三夜，携带的食物和清水已经几乎耗尽，为了节省体能，甚至今天早上起床之后，她就扔下了睡袋和帐篷，轻装上阵。
目的地的那群人倒不是真的没有能力派出一辆悬浮机来接送，只是他们不愿这么做。这一百八十公里、三天三夜的路程，是一个仪式。代表着远离城市的生活，下定决心，投身到这片末日废土中来。当初这个组织的创始人这么说：“连西游记里的如来都知道，轻易得到的东西世人不会珍惜，所以让唐僧走完十万八千里取得真经，而不是孙悟空一个跟头就送到大唐。那现在的人们，别说十万八千里了，连一百八十里都走不动了吗？”从那之后，徒步从城市的边缘走到这里来，变成了每个新人必须经历的一段考验。
那片绿色看起来很近，但从山丘下来，云锦又走了整整一个下午，才勉强赶在天黑之前，到达了绿色的边缘。
越靠近那儿，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越让她心神激荡。她能够感受到心肺间被一股从未有过的清新气息所洗涤，像是来自很古老很古老的本能，烙印在了她的血脉和肌肤里。她伸出手指，轻轻触在一块灰黑干硬的树皮上，一个声音从不远处响了起来：“新人？”
她抬起头，看到了一个正擦着额头上汗水的中年男人，穿着简单的背心，眼睛里带着欣喜和宽厚。她点头，问：“这是……什么树？”
“胡杨木，我们种的最早的一批。”男人走过来，“我叫胡函，是这一片树木的维护人，也承担了接洽新人的任务。”
云锦连忙伸手：“我是云锦，请多关照。”
胡函的手指粗糙而有力，重重地握了云锦两下，有点生疼，他爽朗地笑：“两年多没见到有小姑娘愿意来啦，这儿大多是些糙老爷们。我代表他们欢迎你。”
然后他像变戏法一样，从树后推出了一个形状古怪的机械，有两个轮子和一个把手，看起来十分简陋。云锦从历史书上看过，知道这是一种叫做“自行车”的交通工具，在曾经的人类社会一度风靡，后来被逐渐淘汰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到一辆。她有些好奇地摸了摸车头的把手，胡函就笑：“放心，你们来的第一件事啊，就是教你们骑这个东西。它比起现在城市里的那些交通工具，确实又不方便又慢，可只有一点好处，就是没有污染。”他顿了一下，语气有点肃穆，“但是在我们这，没有比这件事更重要的了，不是吗？”
云锦点头：“就是因为这个，我才想来到生命之源的。”
胡函又笑了：“别叫什么生命之源，那是外界对我们的瞎称呼，我们自己人都称呼这儿叫做树海。”
“树海？”
“对，树木组成的海洋……当然，比起人类曾经真正拥有过的树海，现在这儿的规模根本不值一提。但好歹是个希望。”胡函骑上了自行车，示意云锦坐到他的身后来，云锦小心翼翼地侧着坐上了后面的位子，胡函一蹬腿，自行车就晃晃悠悠地往前动了。
风从树木的缝隙里吹到云锦的脸上，微微生凉，带着一点点从未闻过的腥味，更多的是清香。云锦拂着被吹乱的头发，远处夕阳缓缓落下，她觉得自己像是在梦中一样。耳边传来叽叽喳喳的叫声，她听不出来是什么动物的，却亲眼看到了几只小鹿飞快地从草地上穿过。一抬头，树梢上还并排站着两只松鼠，咔嚓咔嚓地啃着坚果。
“别说我们是凑合着种出这一片绿地来，它们不也是凑合着活在这儿吗？都没得选。现在地球上只剩下这么一片树林和草地了，不想被人类关进保温房和城市里的，只能在这儿活。我们也顾不上什么动物保护了，能适应的就活下来，没法适应的就死。大自然就是这么残酷——可是话说回来，又哪比得上人类残酷呢？”胡函晃晃悠悠地骑着车子，竟然还能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苹果，擦擦干净，递给了云锦，“尝尝，别的不敢说，水果这儿有的是。”
云锦小小地咬了一口，甘甜的汁水在唇齿间四溢，她从小到大吃过无数“苹果味”的食物，却还是第一次亲口吃到苹果。而比起这个，她更羡慕胡函可以一只手握住车龙头，一只手挥舞在空中，神采飞扬地讲着这儿故事的样子。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很快也学会骑自行车，就这么驰骋在这片绿色的世界里。
“……你说说，这一百多年来，人类都干了些什么破事，钢铁革命，太空移民计划，好嘛，惹来了外星人，轰轰烈烈地打了几十年。好不容易太平了，又出现了什么变异的超能力者，又是内斗几十年。别的没有，就把这环境给破坏的越来越厉害了。你说那些超人们闲着没事干，不能拿超能力来引流灌溉，种树养花？非得去打打打杀杀杀？他们没眼睛还是没脑子，看不出来连我们脚下这块土地都没剩几年好活了吗？到时候地球崩溃了，他们到外太空再打去？我呸！”
明明是很严肃的话题，云锦却忍不住被胡函逗笑了。胡函听她在后面偷笑，反而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别笑，我还真想过，要是我家这小子以后能变异成超人啊，我就不让他去城市里搞什么幺蛾子，就在这儿，为树海的建设贡献一份力量。这儿多好啊。”
云锦笑着应和：“好，我以后要是结婚生孩子了，孩子有超能力，我也让他留在这，不去打不去杀，就是种树养花。”
胡函哈哈大笑。两个人这么一路聊着，很快就熟悉起来，胡函向云锦介绍着这儿的风土人情，日常工作。天渐渐黑了，远处的一点灯火格外显眼，胡函指着那儿说：“看见没，营地就在那，不远了。”
云锦怕他累着，便提出要下车自己走过去，胡函一瞪眼睛：“我平时上百斤重的树苗都摞在后头骑了就走，怎么，你一个小姑娘还能比树都重？”
云锦啐了一口，便也不跟他客气了。眼看着就要骑到营地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阵呜呜咽咽的乐器的声音，悠扬顿挫，苍凉古老，夹杂在傍晚夕阳的凉风中，好似天地间都寂静了下来，只剩下这深邃幽远的曲调。
云锦听得出了神，连胡函都停下了车，闭上眼睛，静静听着。过了一会，声音渐渐转低，他才睁开眼，叹了口气：“唉，小云你运气好，来的第一天，就听到了哑巴吹埙。”
“哑巴？”云锦好奇，他没想到，能吹奏出这样音乐的人，竟然是一个哑巴。
“他也是我们营地的一个怪人了，你很快就……喏，就是那个。”胡函手一指，云锦顺着他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的一株树梢上，坐着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男人，留着半长的头发，侧脸上胡子拉碴，眼窝深陷，鼻梁高挺，竟然带着一股少见的英气。那人听见胡函的声音，侧过头，看到云锦，冲她微微点头，算作示意。他的手里拿着一个扁圆形的黑色乐器，约莫只有半个手掌大小，上头似乎有些花纹，离得远了，看不清楚。
云锦又一次出乎意料了，她印象中的哑巴应该是那种凶神恶煞，脸上带着刀疤的老人，没想到竟然是这么英挺的一个男人。
“走吧，先带你去见营长。说不定接下来，你和哑巴要经常共事了。他那一直缺个人帮忙呢。”
胡函带着云锦走进了营地，云锦进门之前，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男人仍然坐在树枝上，看向远处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3.
年轻人拖着半死不活的劫匪走出银行大门的时候，夹道的民众传来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BGM超人！”
“BGM超人！！”
年轻人和在场的警督简单交接了一下，就低着头挤进了人群，他似乎早已对这种场景熟悉到了免疫的程度，一扭两扭，就从人群中晃了出去，消失在街角的尽头。
穿过商场，进入地下车库，一个老人已经在那儿等着他了。老人头发花白，打理得一丝不苟，身上穿着熨帖的西装，手里还提着厚厚的一沓资料。年轻人到了他的面前，先从耳朵上取下了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小装置，很快，他的脸上就模糊一片，原本的面容消失，变成了完完全全的另外一个样子。
“老丁，这次没出什么岔子吧。”他问。
老人微微一笑：“没，很完美，你真的很有当一名秘警的潜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年轻人往车头上一坐，懒洋洋地摆手：“老丁，这几年来你都问了我十万八千遍了，不去，不去，我对什么秘警毫无兴趣。不是早就说好了吗，我只接受和你们最低限度的通气和合作，别的一律概不奉陪。”
老人叹了口气：“臭小子，又倔又硬，油泼不进。”
年轻人咧开嘴笑了笑：“我说老丁，你都这把年纪了，还天天地盯着我这年轻人不放，什么时候才轮到退休，回去过好日子啊。”
“就今天了。”
年轻人愣了下。老人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老狐狸奸计得逞般的笑容，翻开了手中的档案：“BGM超人，原名薛卫，23岁，自由摄影师。2179年1月13日注册超人通过，能力为因果律系，评级B—S+。一旦播放《正义超人》的音乐，则获得结界BUFF，短暂时间内免疫所有伤害，并对敌人造成超位元层面上的致命级别损伤，无法豁免。原理：不明。守望人，丁春鹏。”读到这儿，老人顿了一下，“真快啊，一转眼都六年了。”
“喂喂，老丁，你不会真的要退了吧，别耍我啊，谁来接你的班啊，好不好相处啊，该不会又很麻烦吧，我这人最怕麻烦了。”薛卫有些苦恼地搓着手。
老丁摇摇头：“你放心，这几年你的表现一直很好，所以上级特殊照顾，给你派了个最优秀的新人来，你们会很合得来的。”
“真的假的？”薛卫狐疑，“不会还是老一套想要说服我加入九龙司吧，我跟你说没可能的，我当超人纯粹是个人兴趣使然，别想给我加什么压力啊。”
“是吗？可是今天你救那个小女孩的时候，如果再早到一点的话，说不定连他的父母都可以救下来哦？如果省去了警方跟他们无用的对峙环节的话，起码伤亡可以减少一半吧。如果加入了秘警的话……”
“我跟你讲哦，当超人跟赌博没啥区别，最忌讳的一点就是：贪。救了一个还想救第二个，救了第二个就想救一百个，然后一千个，一万个，然后想救国家，想救人类，最后甚至连地球都想救了。你觉得我没能救下小女孩的父母，可我觉得能救一个小女孩已经很好了耶。这年头啊，当一个老老实实的邻家英雄肯定没错，一旦上了你们的贼船，那这辈子就奔着救人救到死去了，傻子才这么干。”薛卫没好气地说，“我可没什么责任感，就一句话，救一个不亏，救两个血赚。说到底，还不是你们警察无能，用着纳税人的钱，结果靠我们这些超人无偿帮忙才能解决问题。”
老丁头叹了口气，跟这个牙尖嘴利的臭小子讲道理，讲一百次他能输一百次。
“那也只能随你吧，记得明天开始对新人好一点，别拿对我老头子的这套去欺负人家，听见没？”老丁吹胡子瞪眼。
“好啦好啦，知道了。”薛卫托着下巴，撑在膝盖上，问，“老丁，晚上要不要吃顿散伙饭？我请客。”
“免了。对我们守望人来说啊，能安安稳稳熬到退休，没跟你们这些超人一起死，或者被你们弄死，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何况你小子又不肯收我们的酬金，就那点摄影投稿的收入？我工资都比你高十几倍。”
老丁摆着手，有些意兴阑珊地转头走了。走到一半，忽然停下了，头也不回地问：“小子，我再最后问一次，你真的不愿意接受条约，当一个秘警吗？”他的语气平平淡淡，像是若无其事，可薛卫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老丁的语气中似乎带着一点点的担忧，甚至……求恳。
他想了一下，还是摇摇头：“我不适合。”
老丁没有再说话，而是继续往前走了，很快就消失在地下车库的尽头，像是被黑暗吞噬了进去，再也看不见了。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