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淇昨天宣布结婚,各大公号千篇一律地聊过往情事、话当年不易。只有一句让我眼前一亮,原来那句曾经打动过无数人的“我要把脱掉的衣服一件一件穿回来”,舒淇从来没有说过。
我和王先生喜欢在睡前话当年“蠢”,如何耍人和被人耍,如何纠缠与被纠缠,所有高兴的与不高兴的,所有死缠烂打与覆水难收。聊至酣处,我们会哈哈大笑,然后互道一声“傻逼”作晚安。我能看见黑暗中他笑得亮亮的眼,而我也总是能微笑入眠。
我知道我们终于与过去和解。
前几天听到一位朋友说,小时候他爸爸每年都会给他买很多玩具装满他的小屋,可是每到年底他爸爸又会把这些玩具全部扔掉,不管他有多喜欢,一件都不留下,然后再给他买一屋新的。他爸的观点是:这是在锻炼他不要留恋过去。可越是这样,他越发对过去留恋与不舍,并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软弱了。
我看了不寒而栗。要不断地刻意地让自己失忆,对我来说是件惨无人道的事情。抹去来路,那我脚下踩的又是什么?
不正视过往,才是一种软弱吧。
舒淇不也是经历了与黎明的八年地下情、与张震的十年假戏真做,才有自信随便穿件地摊儿小礼就在结婚照里与冯德伦放肆大笑吗?我并不是“苦尽甘来”论者,其实人经历事儿的数量多少并不重要,从经历中反思的能力才重要。我男神郭德纲常说,有些人三岁经历一件事就明白了,有些人活到九十五还不一定能活得明白。
有悟性的人做什么都不会白做。舒淇能演出聂隐娘的隐忍、梁笑笑的不妥协、最美时光里的风情万种,与她自己的经历是息息相关的,不论是生活上的还是演艺道路上的。说难听点,当年的风月片当真就不刷经验值吗?
她才不用把脱掉的衣服一件一件穿回来。
有一个概念叫做“可预期怀旧”(Anticipatory Nostalgia),指的是人们会以站在未来的视角,怀念现在。李商隐那句“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说的就是这个理儿。我很喜欢这个角度,每个现在都会成为过往,而再不堪的过往都有它的可取之处,既然知道自己有一天会怀念,倒不如顺应自己的心,做当下自己觉得应该做的事。
《尼布尔的祈祷文》中有这么一段“请给我勇气改变能够改变的,请给我宁静接受不能改变的”。我们改变不了过往,也无需刻意忘记,我们能做的只有平静接受,让过往为自己所用。
记得“蠢”你势必要“蠢”的,“作”你总会要“作”的,不用害怕将来会后悔。因为等你傻完了、疼完了,因果循环了,经验值一次次叠加,你就成了现在的自己了。当年那个傻逼自己,终能成就现在的你,一往无前。
偶然看到闺蜜脖子上有个疤,我问及她便一副懊恼的样子。后来我发了条短信给她:
我觉得你那个疤好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