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篇:序丨被不断折腾的青春
1
这么多年过去了,虽然早已不再对人提起,但那曾经经历过的点点滴滴,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我脑海不经意的浮现,依然历历在目,仿佛发生在昨天。
我叫东子,中学时的同学们都这样叫我,一开始还觉得挺别扭的,总是不断地纠正他们,“别叫我东子,我有自己的名字!”但是终究寡不敌众,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不叫我“东子”的打算,渐渐地,也就习惯了,习惯了也就觉得这称呼还不错!
高中毕业那一年,在我的央求下,父亲带着我去建筑工地进行所谓的体验生活,其实就是想赚点钱帮父母减轻点负担。
才两天不到,我就给累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饭量也因为过度的体力消耗而开始大增。
如果不是阳的那通电话,我的整个中学时代的最后一个假期可能就会在那个尘埃弥漫的工地度过了,也会赚取几千块钱的学费,还有练就一身强健的肌肉......
但是直到现在我都没有后悔过,那么爽快地答应他,跟他一块儿去远方进行所谓的见世面。父亲也很支持,但我知道,其实他并不是真的支持,而是因为他不想看着我每天跟着他吃苦受累。要不然也不会等我回来的时候他会瘦成皮包骨头的模样,比我还黑,还瘦。
接到电话的第二天,我就收拾简单的行李只身前往郑州去找他,这是我第一次独自一人去到除县城之外的地方,阳不放心,跑到汽车站接我。
更不放心的是我的父母,三个小时的车程,他们就给我打了五六个电话问我到了没有,问我阳是不是真的去接我了。
2
阳的学校很大,有好几个校区,有大的带有看台的田径场,有高的只能仰着脸看的教学楼,有东西南北四面都一样的图书馆,还有一个原始的自然形成的小森林。那天阳骑车带我围着学校转悠,不停地给我介绍,这是体育馆,那是大会堂,这是住宿区,那是教学区,还有像住宅楼一样的是教师公寓,当我们来到那个被他们成为是后花园的原始森林的时候,阳告诉我,很多同学或社团都会在天气好的时候在这里野炊,也会有一些情侣在这里幽会,甚至野战……
“哎,野战是啥意思?”
看着我认真的样子,阳轻蔑地朝我一笑,“自己想去!”说完腿一使劲儿,往林子更深处驶去,留下我一脸懵逼的自言自语:“我如果知道还问你干啥?”
3
傍晚时分,阳带我去校外的夜市摊上吃饭,在饭桌上我认识了阿闯和老大。
阿闯皮肤黝黑,肌肉发达,短短的头发被染成黄色,乍一看,就觉得像个不良少年。他性子比较直,有什么就说什么,也是自来熟,听说我跟阳是好朋友,就很热切地跟我攀谈起来,但大多时候的对话都是他提问,我回答,或者他一直说,我一直听。
老大看起来比较沉稳,头发梳成偏分,一脸的帅气,说话时总伴随着肢体语言,像是领导在发言,难怪别人都叫他老大。至于为什么都叫他老大,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从来都没有这样叫过他。
那次吃饭很愉快,相谈甚欢,但是谁也不会想到等待我们的明天竟是那样的残酷,谁也不会想到我们竟会成为患难与共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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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毕业季,阳突然来找我,他说他来参加一个同学的婚礼,掐指算算,他毕业也将近两年了。
我们一同去找毕业后在郑州蜗居的老大,虽然很久没有见面,但兄弟间的情谊依然没有因为时间和距离的隔阂减少半分。
我们叫老大的女朋友嫂子,一个看起来贤惠文静的女孩儿,见我们去,很热情,独自一人在仅有方寸之地的厨房里为我们做饭。我们三个人坐在没有家具的“客厅”里边喝啤酒边吃西瓜边聊着闲天儿,我们从各自的近况聊到在富士康工作的阿闯,从对社会就业现状的认识到对自身未来就业的憧憬以及担忧,从对一些司空见惯的社会现象不满聊到各自对国家政治问题见解,就这么天南海北闲聊瞎侃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阳突然想起将要没有回家的客车的时候我们才结束了这次看似没有任何实际意义的会谈。
总之,那天我们聊了很多,但是谁都没有再提几年前的那段往昔,仿佛不再提起是我们早已商量好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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