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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一袭红衣
独眼眼神一凛,却见丁剑生冷冷一笑,他一把推开小丁香,挥掌掌风袭来。
独眼飞身而上直刺丁剑生眉心,丁剑生闪身躲到兵器架前,抽刀与独眼刀剑相杀。
“爹,别打了!主人,别杀我爹!”小丁香眼看二人生死相杀,瞪着一双大眼睛无助哭喊。
台下有人看得真切,质疑道:“这不是季盟主的女儿?”
“我才不是季长风的女儿,我爹是丁剑生,我是丁香!”
皇宫大殿,一袭明黄龙袍的年轻皇帝,背影落寞,他脚步无力走到龙骑前,终是长叹一口气,身体一下歪倒在龙椅上。
只是此刻,整个大殿只剩他一个人,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率领一众随从出现在门前。
老者正是当朝权相,他眼神轻蔑看了看年轻皇帝,“自古能者上位,凭你一个无知小儿怎担得起这皇帝宝座,来人,送陛下上路!”
两名太监手托白绫走向年轻皇帝,那年轻皇帝毫无惧色,却肆意笑了笑,“你杀了朕,这江山也不是你的,因为你这把老骨头唯一的儿子已经成了疯子,你,后继无人!”
“动手!”权相怒道。
然而,却在此时,殿外一阵刀剑打斗声,接着殿门猛然被撞开,柳无意一袭血衣,带人提剑闯了进来。
“陛下,臣救驾来迟,有无意在此,绝不允许老贼伤陛下分毫!”
权相见了柳无意,嘴角一阵冷笑,“凭你也敢挑衅老夫!既然你自投罗网,就将你们一并拿下!”
此时,埋伏在殿外的暗卫手持兵刃冲得殿来,殿门关闭,而柳无意等人被围其中,再无出逃可能。
权相冷冷一笑,抬步走到龙骑前,他摸了摸金龙椅背,口中念念有词:“城内有黑鹰接应,城外我军将士兵临城下,如今,只等我一声令下,这江山就改姓了!”
权相说完,提袍正要坐于龙骑之位,然而,却听门外有人讽道:“恐怕你高兴得为时过早!”这声音似天边而来,带着无尽凌厉与蔑视。
权相一惊,猛然站起身,“是谁?”
而此刻,殿门突然被撞开,一个兵士七窍流血倒进门内。
权相一众惊恐向殿外望去,不见人影却先闻马蹄声,短暂的寂静之后,突然,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头破空而来,正滚落殿内。
权相定睛一看,只见那人头双目圆睁,死相惊恐,权相眼前一黑,险些栽倒,侯在城外准备破城而入的将领竟然被人割了头。
“不,你们不可能杀的了他,他手下千军万马,怎么会?”权相说着白胡子一翘呕出一口血来。
正在此时,一男子骑着一匹骏马出现在殿前,只见他一袭红衣,如旭日初升,他容颜绝世,却如晚霞焰火,他眼中无尽冷漠,仿佛世人只可观之,不可触及,他脚下血流成河,而他一袭红衣却不曾沾染半点血污。
那小皇帝冲到殿前,抬眼怔怔看着男子,却肆意哈哈大笑起来,连眼泪都迸出来。
他却不知他笑得比哭还难看,“你终于出现了,这些年,我在权相淫威下做傀儡皇帝,可我不恨他,我恨你,你明明可以杀了他,可你却眼睁睁看我受辱,现在你终于肯出手了。”
在红衣男子面前,小皇帝没有自称朕,但见红衣男子一垂眸,眼神睥睨而来,那小皇帝蓦然一顿,耳边听他声音冷漠,
“这个地方让人看着就厌烦,我不想再来第二次,记住,我只帮你这一次,也不想见你第二次。”
红衣男子说完掉转马头,眨眼消失不见,殿外只剩满地尸体,仿佛那抹红从不曾来过。
而此时,武场厮杀正甚,江湖各派不再相信丁剑生,更不肯受制于黑鹰,于是与五毒教和华山弟子站在一起,与黑鹰手下兵士和剑客山庄斗了个你死我活。
血披散,若红绸,比春花艳,比春水稠,台上尸体成堆,台下哀嚎不断,武场内外一时血流成河。
就在此刻,黑鹰接到探子密报,权相被杀,大势已去,黑鹰看了看满地手下尸体,心一横,趁乱跳上马背逃之夭夭。
丁剑生眼尖,眼见黑鹰已逃,心中凉了半截,他一分神,独眼一剑刺中他肩头,丁剑生翻身捂着肩头摔倒在地。
“爹!”小丁香扑过去扶住丁剑生,却不想,一把刀竟横在了脖子上。
刀刃光芒刺眼,小丁香眼中凄楚,“爹,你干什么?”
丁剑生冷道:“香儿,别怪爹,是这个妖女逼我的!”
丁剑生抬眼看向独眼,眼神阴森,“放下剑,你自断经脉,不然,丁香会因你而死!”
独眼蹙眉,见小丁香满目泪水,颈间皮肤被划破,血丝已染红了衣领。
独眼立时扔了长生剑,听丁剑生催促:“自断经脉,快!”
却在此时,一个如水声音传来,“娘子!”
独眼未及回头,只觉心口蓦地一滞,右手已经被人紧紧握住,独眼转头,只见戏梦一袭红衣,嘴角带笑。
而丁剑生见了戏梦,面露惊疑:“是你!你这个戏子竟然没死!”
戏梦冷冷扫了丁剑生一眼,“是谁要断我娘子的经脉?”
丁剑生讽道:“凭你这个戏子也想护这妖女?”
然而,丁剑生话音未落,只觉身体突然麻木起来,他想挣扎,但身体已经不受使唤,手中刀仓啷啷一声脱手掉在地上。
丁剑生瞪大双眼,一股无法控制的气流自体内不断膨胀,他压制不住猛然喷出一口血来,整个人顿时瘫倒在地,此刻经脉俱断。
他吐着血沫,这才明了,“原来,你就是鬼姬!”
戏梦瞧也未瞧他,只垂眸看着独眼,宠溺道:“娘子,要怎样处置此人,你说了算!”
独眼看向小丁香,只见她眼神有些呆滞,独眼叹了口气,“小丁香,我会留丁剑生一条命,你带他走吧!”
小丁香却摇了摇头,“主人,我不要什么爹了,江湖太可怕了,我好想回望月谷!”
“好,我带你回望月谷!”
戏梦眸光一转,“娘子,我有马车,我跟你一起走!”
“不,这里还有很多事等你处理,你留下!”
戏梦捏了捏独眼的手,“不好,我要跟你走!”
独眼瞪了他一眼,却见小丁香淡淡一笑,“主人,他叫你娘子,你成亲了吗?”
独眼点了点头,“小丁香,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那我就放心了!”
独眼驾着戏梦的马车载着小丁香出了城,一路向望月谷的方向而去,小丁香靠在独眼肩头,恹恹道:“主人,我多希望我们住在望月谷从来没有出来过!”
独眼淡然一笑,“小丁香,一切都过去了,我们现在就回望月谷!”
“可是,很多事,只能够回头看,不能够走回头!”
“小丁香,我们不一样,我们可以继续隐居在望月谷,和从前一样!”
小丁香勾了勾唇角,“主人,下辈子,你做男人,我一定嫁给你!”
“那可不行,下辈子她还是我娘子!”突听一人自身后道。
二人一惊,只见马车顶上跳下一人来,独眼怒道:“戏梦,你怎么跟来了!”
戏梦佯装生气:“我看你那,和这小丫头去了望月谷,就不打算回来了,那我只能跟你一起走了!”
独眼无奈,却见小丁香猛然呕出一口黑血来,独眼大惊,“小丁香!”
小丁香努力勾了勾唇,“主人,我不能陪你了,我服了毒,到了望月谷,把我埋在我娘身边!”
“小丁香!”独眼抱着小丁香大哭起来。
一个月后,城郊客栈,客房里没有掌灯,窗外有光透进来,映着一个人的影子,那人负手站在窗前,声音如冰,“有消息吗?”
舒锦单膝跪地,“主子,不论茶楼酒肆人家,还是街巷破庙荒郊,能查的地方,每日都有探子暗寻,三百里之内不见夫人踪迹!”
“继续找!”
“是!”舒锦默默退了出去。
站在黑暗中的人,却惨然痴痴笑起来,“萋萋,你这个骗子,你骗得为夫好苦!你不是让我等你吗?却躲起来不见我!呵!哈哈……”
一个月前,独眼快马赶到望月谷葬了小丁香,戏梦本同独眼一同去了望月谷,但独眼想一个人静一静,于是让戏梦先行回城郊客栈,她们约定一个月后,在客栈见面。
当时,戏梦见她正伤心,便应下了她,但戏梦并未回城郊客栈,他只是在谷口一家小店暂住下来,隔两天便偷偷去看独眼一回,直到有一次他偷偷去看她,却再也寻不见她身影。
他每日发了疯似的在谷中寻她,却一直未果。
戏梦失神落魄回到城郊客栈,期望她遵守约定,很快一个月后会和的日子到了,但她没有来,她没有遵守约定,她彻底消失了,彻底逃开了他的视线。
一年后。
江南水乡一座小城,一叶扁舟荡悠悠浮于河面之上,一个白衣女子头戴蓬帽坐在船头,她眼神透过轻纱幽幽望着两岸景色。
河岸房屋依水而建,白墙黑瓦,错落有致,夕阳下,犹如一副水墨画卷,小船正经过一座横跨的石桥,石桥下悬着一把锈迹斑驳的宝剑。
白衣女子抬眼看了看那把长生剑,眸色微沉,一年前,她弃了这把剑,这把剑连同她的过去,被一同封印在石桥下,也许这才是她和这把剑最好的归宿。
华灯初上时,小船泊在一处石阶下,白衣女子递给船夫几个铜钱,便顺着石阶而上,街上不远处有一处戏楼,听说戏楼新进来了一位花旦,戏唱得好,身段也好,深得百姓痴迷钟爱。
白衣女子走到戏楼时,台下人头攒动,已经坐满了人,而台上花旦还未出场,只两盏红灯笼格外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