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9日的下午,阳光很好,气势恢宏的西本愿寺由于不是旅行团的景点,所以庭院很安静几乎没有人。我脱了鞋,赤脚走在寺庙几百年的回廊里,想着3天后就要回国,那么这趟旅行究竟有怎样的收获。
走到大殿,轻轻掀开门帘准备进去看看,却发现里面坐了上百位身着和服或者绶带的本地人,他们正在进行一场法事。看到此景,我连忙退出来,生怕打扰到这庄严的仪式。然后,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了,里面追出来一位长者,轻声叫住我,先鞠躬,我回礼,然后他姿势优美的邀请我进去。
进去之后,角落里坐着几个白人,跟我一样是游客。
我就跪坐在殿内的竹席上,看他们的这一场法事,看他们时不时很开心的笑,偶尔一起齐声念一些句子,台上穿黑色宗教长袍的长者说的话,我也听不懂。我注意到宽敞的殿堂内金光闪闪:吊顶的数盏大灯,神龛里所有的神像,巨型屏风,支撑建筑的横梁全部都被黄金包裹着,五六百年的岁月将它们打磨得大气质朴,丝毫没有物质膨胀的气息。我想到,千年前的长安一定有比这更美的寺庙,也肯定有很多和如今的日本人一样和善温良知礼节的古人,这些美,怎么就没能留下来?
每一次长途旅行,感动最多的从来都是陌生人施与的援助和细节上的关怀。
4月8日,同样在京都,我遇见了这两位年轻的艺妓姑娘。
我当时把合影贴在朋友圈,评论大多数都是点评其妆容和身材。诚然,只有照片,“以貌取人”是最简单也是人性里最自然的事情。我当时回复说我真心觉得她们很美,也引起了对我审美的吐槽,这样的表达我也坦然接受。两位艺妓和欧洲的街头艺人不一样的是:她们不收钱。她们眼神温婉娴静,这也是日本女性的共性:和国内很多女生不一样,她们脸上没有对物质的急功近利的浮躁。
我把我和她们的所有对话翻译后贴出来:
我在一条上坡路看见两位姑娘缓慢优雅的走在我前面,我追上去,鞠躬,对方回礼,我给她们打招呼。
我:你们好美啊。
艺妓姑娘:谢谢。
我:可以拍照吗?
艺妓姑娘:当然可以。
然后两位简单商量了下拍照姿势,示意我可以拍照了。此时,来了一群西方人,也想拍她们。她们温和的对西方人说:这位姑娘是先来的,可以让她先拍吗?她是一个人,能麻烦你们帮我们拍合影吗?
我站在她们中间,我们三个又简单沟通了下姿势的问题,一位模特身材的黑珍珠妹妹帮我们拍下合影,然后给我们看照片,两位姑娘对黑珍珠说:谢谢你把我们三个都拍得这样美。
4月6日,我从小田原坐新干线去大阪。我到达火车站的时候离最近一班火车只有5分钟了,飞快的搞定了自助售票机,看了下APP上显示站台在几号,推着行李箱上气不接下气跑上了车。还没找到座位,车就开了。座位旁边的男士给我点头招呼后就开始狼吞虎咽吃起了寿司,我看他饿坏了不好意思打扰他。这个时候,推着零食售卖车的乘务员过来了,我站起来问她我有没有搭对车,明显她几乎不太会说英语,但也不妨碍我们沟通。得到她肯定的答复后,我致谢后坐下。她没有离开,固定好零食小车,开始在围裙里找东西,继而开始写东西。最后这位高挑美丽的姑娘把这张纸条递给我,她告诉我列车将在这个时间点抵达大阪,虽然我并没有询问她这个问题。
最开始由于日语的交通APP我使用不熟练,同时每一次都有本地人热情的帮忙。有教我如何在APP里输入日语的;有刚刚到站的火车司机帮我拿着接近40斤的行李箱楼上楼下穿过偌大的新宿JR火车站带我去找火车的;还有车站值班员帮我打印转车路线表,知道我看不懂日语拼音,又手写翻译汉字给我。
回到家整理行李的时候,翻出了这个小玩意儿。
我记得是去樱木花道母校的小火车上,坐我旁边的是一位身穿校服的少年,我俩几乎同时拿出一样的饮料,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瓶子上贴了这个公仔,而我的没有。我问他为什么,他笑,他也不怎么会说英语,所以短短的路程我们也没有再交流。他下车时,把这个公仔双手递给我,然后鞠躬说再见。剩下没反应过来的我坐在车上。
好了,写得太啰嗦了。每一次旅行路上,友善的陌生人远远不止他们。我把你们给我的小纸条小礼物都带回来好好保管,把你们的真善美都留在心里。
我想,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