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流水账(六)·疫情下的年(2020.1.28)

暗香

      每天睁眼的第一事,定是拿过手机,查看疫情通报。今天的感染病例疑似病例又冲上新高,随着节后陆续到来的返程客流,防疫形势依然严峻。

        可每天早晚两趟的出门,必是雷打不动,花少要出门遛弯,也便趁机透口气去。

        出门才想起忘戴口罩了。自我防疫的第一道防线就是口罩,虽每天督促胖少,自己还是不习惯,觉得憋闷不适。昨晚出门刷步子,到了没人的地儿还是忍不住拉下来,西北风的呼啸中,冷冽的空气是如此清爽,吸一口,顺着鼻腔从喉咙到胸腔,一股细流涓涓流淌,阵阵熨帖,透心凉,爽歪歪。活了这么大岁数,第一次感受到自由呼吸的美好,想来所拥有的一切,任何看似不经意,都是奢侈而美好的,但决不希望再用失去的方式去感知了。

        今日,盘亘多日的冷雨终告一段落了。天还是阴沉沉的,路面还是湿哒哒的,许是出来得早,四周不见人影儿,马路上空荡荡的,可任由花少四蹄腾空。前不久跟某妞大老远跑去上海,只是在虹桥吃了顿饭,喝了杯咖啡,事后谈及此事,朋友很是不解,其实我只想找个地方,能静静地坐着,可小镇带给人的只有喧嚣浮华。此刻,街上没人了,店铺关门了,商场更是门可罗雀,宽敞的马路上只有我跟花少横冲直撞,却又让人觉得莫名诡异--毕竟这大过年的,实在也太过萧条冷清了。

        记忆中的年,总是红红火火的,热热闹闹的。年就该是熙熙攘攘的人流,喧嚣沸腾的场景,穿戴一新的老人孩子,是山一程水一程赶回家的游子,团团圆圆的年夜饭,噼里啪啦的大鞭炮,还有拎着大包小包走亲访友拜大年,各种吃吃喝喝说说笑笑……中国年,辞旧迎新,本当合家团聚,举杯相贺,笑语喧哗,可今年,五千年相传的文化亦只能搁置一旁,毕竟生命才至高无上。

        这一场殃及全国的生命保卫战,本不该发生。因前期某些官员的不作为,武汉错失肺炎疫情控制的窗口期,潘多拉的魔盒就此被打开,冠状病毒借着春运的大潮,散播各地。仿佛仅仅几天功夫,疫情开始剧烈爆发,武汉及周边疫情严重的地市陆续封城,上演了一幕幕壮士断腕的惨烈剧目。八十高龄的钟南山院士再次披挂上阵,坐镇武汉指导疫情防控;武汉的医务人员夜以继日超负荷运转,尽最大努力去救治去帮助;全国各地医务人员纷纷出发,增援武汉……可冠状病毒依然如同一只能量巨大的怪兽,蚕食着地图板块,迄今为止,除了海拔四千米以上的世界屋脊西藏,祖国山河已一片猩红(出现感染病例的区域),它甚至还跨出国门,延伸到了海外。

        这波疫情的严重程度决不亚于十七年前的非典。当年非典,江南似乎并无多大影响,三四月间,好友美丽正好从湖南来杭州听课,还特地抽空约我拙政园漫步呢。忆及当时,仲春丽日,暖意融融,游人们优哉游哉,个个步履轻松,一切如常。

        可今时真的不同往日,为了遏制日趋严峻的疫情,堪称“全国上下齐动员,万众一心抗肺炎”。武汉及周边封城之后,全国各地纷纷一级响应,誓死斩断散播各地的传染源。春节假期延长,学生开学推迟,旅行社所有线路取消,昨日仅江苏就关停了一百多个高速路口,省道乡道限行,但凡与武汉有关的人车一个也不放过,今日苏州七个客运站又全部关闭,省市区县的公共交通全部关停,社区乡镇工作人员更是戴上口罩,走街串巷,拿起话筒,宣传防疫政策,湖北返乡人员更是发现一个监控一个,决不允许任何纰漏……防疫形势,不容小觑,这场战争,无人可以置身事外,唯有同仇敌忾,才能共渡难关。

        经历听风是雨,甚至网络上捕风捉影,生活中哄抢物质,整日惶恐不安的最初阶段,人们终于开始冷静,这确实是一场持久战,任何的焦虑恐慌都是于事无补。这几日,网上正能量不断,四面八方汇集力量驰援武汉,昨夜,困在城内的武汉民众齐唱国歌,鼓舞人心,为武汉为中国加油,让人感动。无数的医务人员舍小家,为大家,“不记报酬,不惧生死”奉献于抗疫一线,为大家筑起一道安全防线,他们身后的每一个公民,克服恐慌,做好自身防疫,便是为国效力。于是,这红火热闹的节日,爱热闹的人们关起了大门,蛰居在家,静下心来,找寻久违的相守;人们拒绝了亲朋的邀约,退掉了机票宾馆,在家中来一场“厨房厕所客厅游”。老外公大局为重,紧闭大门,拒绝孙子的拜年;村庄硬核举措,拦截了道路,阻断了车流人流--泱泱五千年文化,历经坎坷才会生生不息,团圆饭可以明年再吃,拜年可以电话微信,压岁钱可以发红包,或许疫情拘住了你我来往的脚步,但患难的真情才更可贵,一切安好,就是岁岁平安。

        于是,走在这样的街头,寂静中你可以听到生命的拔节,你瞧,街角的腊梅已经吐蕊,明日,或许就会暗香盈袖呢!

        于是,身处紧闭的门扉后,你依旧听见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那是小镇的人们用最热烈的声响祛除上一年的阴霾,迎接着财神爷的到来。

        这个年,固然五味杂陈,但也因为这个年,让我们坚强而勇敢。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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