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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时候我们家住大杂院,邻居家有一个小姐姐,大我三岁。她让我们叫她月亮姐姐。
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叫赵月、赵悦,还是赵岳。我只记得,那时候天一黑电视上就演《大风车》,里面有个主持人叫月亮姐姐。月亮姐姐出来的时候,一群小男生高呼,月亮姐姐真好看!从那之后,月亮姐姐就成了她的名字,原因很复杂,最主要的一条是,她年龄最大,我们打不过她。
炎热的夏天过去之后,我将成为一名一年级的小学生,那时月亮姐姐已经上三年级。大杂院里的小男生大都被送回老家跟爷爷、奶奶在一起,月亮姐姐因为乖巧听话幸免于难,可以自己留在家里写暑假作业,累的时候还可以看一小会儿电视。我的爷爷、奶奶身体不好,我也被留在了家里,没有送回老家。于是,原来每天都有七八个小朋友吵吵闹闹的大杂院,只剩下了我和月亮姐姐。
平时,我不喜欢跟月亮姐姐玩,因为她只玩过家家。我喜欢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小男生玩捉迷藏和骑马打仗。但是,暑假的时候,大杂院里跟我年纪差不多的,只有门口的大黄狗和月亮姐姐了。每天早晨,我吃过早饭就跟爸爸、妈妈一起出门,他们去上班,而我去大门口跟大黄狗玩。我先搂着大黄狗亲两口,揪揪耳朵,拽拽尾巴,跟它说一小会儿话,在反复确认大黄狗不能跟我玩捉迷藏和骑马打仗之后,我就去找月亮姐姐玩了。
我去的时候,月亮姐姐正坐在沙发上涂指甲油,手指甲已经涂好了,她正在把自己的脚指甲也涂成红色。她看我双手插兜走了进来,便问我,姐姐的指甲好看吗?
说着,她向我伸出双手,做了一个猛虎扑食的动作,露出血红的指甲。我说,不好看,像个吃人的老妖怪。
月亮姐姐把我拎过来,推倒,按在沙发上,一边扇我的屁股,一边问我,好不好看?你说,好不好看?
这个一道送命题,答错了就会送掉性命,我从小就知道。所以我拒绝回答,我选择直接自杀。我说,嘿,不疼!你打得不疼!一点儿都不疼!
月亮姐姐脱掉我的短裤,狠狠地拧了一下我的屁股,我哇的一声哭出了出来。太疼了,她都上三年级了,脱了我的裤子打我。我哇哇大哭,怎么哄都哄不好,中间还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两次。咳嗽两声之后接着哭,哭得义无反顾一往无前。月亮姐姐安慰我说,我们这是过家家,你怎么真哭了?真没出息,羞羞羞。
她一边安慰我,一边轻轻地给我揉屁股。我觉得好了一些,我问她,破了吗?流没流血?你给我上点药吧。
月亮姐姐把家里翻了一个遍,也没有找到紫药水、创可贴之类的东西。她说,姐姐的口水也能止疼,我帮你涂一些吧。我含着泪说,那好吧,你多涂点。
就这样,月亮姐姐趴在我的屁股上,把口水涂在上面。她涂得很仔细,就像在给她的指甲涂指甲油。那一刻,我不再是大杂院里去她家蹭电视看的小男生,而是她的一件艺术品。她涂完之后还不忘吹两口气,我觉得屁股冰冰凉凉的,很舒服。我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月亮姐姐伸出小手,一巴掌扇在我的屁股上。我吓了一跳,从沙发上站起来。
我光着屁股站在那里,小毛毛虫颤颤巍巍的。月亮姐姐看得有些出神,喃喃自语,可是,我却没有。
我说,没有什么?
那个东西。她指着我的小毛毛虫说。
我说,要不你摸摸它吧。
月亮姐姐用涂着血红色指甲油的小手,摸了我的小毛毛虫。她先用食指轻轻点在了它的尖头上。小毛毛虫仿佛被施了魔法,微微挺立了一下。我跟月亮姐姐都吓了一跳,然后两个人咯咯地笑了起来。随后月亮姐姐用整只手握住了它,还揉了揉两颗小鹌鹑蛋。她揉的时候力气有一些大了,我嚷嚷着疼,让她住手。
她说,姐姐帮你止疼吧。月亮姐姐用手指蘸了口水,涂在我的小毛毛虫上,然后她在上面吹气,冰冰凉凉的,很舒服。她问我,还疼吗?我说,不疼了,很舒服。她又问我,喜欢吗?我说,很喜欢。她说,这就是过家家。我说,我喜欢过家家。
我走的时候,月亮姐姐帮我提上裤子,还帮我把裤带重新系了一下。她摸着我的头说,不要跟爸爸、妈妈讲过家家的事情,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
我点头答应了,因为我真的喜欢上了过家家。过家家这种女孩子才会喜欢的游戏,我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我也喜欢。绝对不能!
在那个漫长的夏天里,我每天都去月亮姐姐那里玩过家家。本来以为过家家游戏可以玩到开学,只要我们都守口如瓶,就没有人嘲笑我。
直到有一天妈妈提前下班,她去月亮姐姐家找我,正好看到我们在玩过家家。她二话没说,一把将我扯了过来,拎回家里,再也不让我去月亮姐姐家玩了。那时候我一直不明白,妈妈曾经也是小女生,为什么不允许我玩过家家,难道不好玩吗?
小时候,我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等到我稍微懂一点男女之事的时候,我的童年已经远去,就像风吹过转动的风车,只留下了一阵吱哟哟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