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山余脉,歪驼山下,坐落着一个美丽质朴的小山村。
她是电影《地道战》的外景拍摄地,是作家浩然代表作《艳阳天》的灵感来源地。
她就是名震京郊大地的——焦庄户。
我的家就在那里,我家的苹果园也在那里。
90年代的京郊大地,到处洋溢着改革开放的气息,小康、致富的口号涮满家家户户的外墙。
村东头的我家的苹果园,是全家的生计来源,是小康的标志,是大人们的事业,而对于我们来说,它就是游乐场,是根据地,是即便长大了也剪不断、撕不烂的乡愁。
01 希望的春天
春天里,奶奶开始忙活起来,为爷爷和爸妈缝制被褥——看果园用的被褥。
春风不仅吹来了我家屋檐下的燕子,也吹绿了整个世界,更吹开了我家苹果园千秋万树的苹果花。
憋了一个冬天的蚯蚓在苹果树下串亲戚,蜜蜂们你追我赶的采着花蜜。苹果花在春风的吹拂下授粉交配,以待丰收。
我们跟着蚯蚓一起也出动了,这棵树看看,那棵树瞧瞧,看不出什么名堂,却看的到希望。
除了花香,果园里全是新翻泥土的气味,被翻起来的蚯蚓伸着懒腰跟树下嬉戏的我们打招呼。
02 快乐的夏秋
夏秋时节是苹果园的高光时刻。
那红的,黄的,绿的大苹果挂满枝头,大人们上树摘苹果是劳作,我们确是游戏。
比比谁能摘到最大的苹果,谁的最红,谁爬的最高,谁赢了,回家的时候就可以走在前面。
长方形的蓄水池里,常浸泡着几个烂苹果,不知道是树上直接掉进去的,还是我们中的谁扔进去的,也没有大人追究。
除了苹果,我家苹果园还有李子、杏、柿子、核桃、板栗,不过相较于苹果,它们只算借宿,但给我们带来的乐趣却与主人比肩。
爸妈这个季节是要住在果园里的。
于是,他们在果园的“家”——一个小窝棚,潮湿,闷热,却成了我们的又一个栖息地,全然想不到成日住在里面的煎熬。
窝棚后那一筐筐一样大小的大红苹果,不知要被运到谁家的客厅,那个家里,有没有像我们一样爱做梦的孩子?
03 陌生的冬天
冬天里,看果园的爸妈终于可以回家了,果园像全世界的景象一样,干枯无趣。
爷爷剪树枝把手剪成了铁板,挂着长刺要我挑,我一看,哪用挑,说那是刺,不如说是老中医施在爷爷手上的针灸,一拔就出来了,全家哈哈笑一通,一年的收成便可以清账了。
西屋地上是成筐的储存苹果,一年到头,自家总要留上一些,送人用,过年用,可以随便用。
冬天苹果园的景象对我来说是陌生的,就像对蚯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