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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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先幼年时,冬天是大红色的,满含着各种期待,而且没有寒冷。记得那时,每当年关将近,我首先是掰着手指头数爸妈还有多少天回家,然后在他们回家的头一晚必然兴奋到失眠,第二天早晨又必然顶着一头雾气早早去车站接他们。等回到家后,又满怀期待的等着妈妈一件件掏出为我买的新衣服、新鞋和新头饰。那会的新衣服都得留到大年初一早晨开始穿,所以我就在和家人贴对联、大扫除的过程中,期待着大年初一的到来。而在大年初一的前夕,除夕之夜的美食、美酒和烟花,还有老爸为我买的红灯笼,每一件都能带来巨大的欢乐,就算被红酒熏醉,就算为看烟花而摔破了脑袋,就算红灯笼被倾倒的蜡炬烧毁,但那种欢乐却不曾消逝亦或消减。我家的传统是初一的早餐是由老爸做的,所以初一的早晨我都期待着老爸来将我从被窝里拽起来,然后穿新衣戴新帽,过后就是迫不及待的和小伙伴们去村里的各家各户拜年讨糖吃。疯闹到初一下午,就又陪着妈妈去婶娘家拜年,再去各家吃一通零食。幼时的年味,在鞭炮声里,在新衣服里,在小孩的期盼里。

而今年长时,对于过年也有期待,这期待开始于公司下发年假的通知里,然后就是开始抢火车票。抢火车票里蕴含的有没抢到的失落和抢到的庆幸,抢到的人就又开始掰着指头数回家的天数,没抢到的人就又开始抢其他的车次的车票,要转车没关系,只要能赶上回家的火车就行。等我风尘仆仆地下了火车,曾经需要风尘仆仆赶路的人已经早早顶着寒气在出站口等我了,而另外一个人也已经在家为我准备好了零食、铺好了铺盖。等回到了家,换成是我将买给爸爸妈妈的衣物一件件拿出来,我不知道他们是否也抱有我当初的那份期待。长大以后的年味,不在新衣里,也不在鞭炮声里,而是为了在除夕下午一家人为了年夜饭而忙碌,然后等到晚上能和家人围坐在一起,高举酒杯互祝健康幸福,祈祷新的一年能够一切顺利。

年幼长到年长,当初守家的外出了,换作当初外出的留在家期待旅人的归来。岁月流逝间,年幼者年长了,年长过后就结婚生子了,而当初的年长者年老了,留家守护着。乡村生活的规律就是年长之人需要外出讨生活,为了让守在家的年幼年老者有所养。而家就一直静默地守在那里,不管旅人出走多远,不管回来的车票有多难买,不管路上是否需要风餐露宿,等到年关将近,每一个旅人都必须打包好行囊,在除夕之夜赶回家陪父母陪妻儿干上一杯美酒。

毋庸置疑,现在的年味的确没有以前浓了,不知道是否是长大的缘故。但是,等到年关将近的时候,我还是满怀期待地倒计着回家的日子,因为家里有爸妈在等我!怎么办,年关前一个月,我已无心上班,只期望时间过得快点,再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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