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二天,我在旅店外面的地摊上吃了早餐,顺着大路往下走,沿途有好几家饭店都在招工。招聘厨师、切配、面案、服务员、打杂。我看的眼花缭乱,心里想今天无论如何,找个工作,也许能省下住旅店的钱。
我挨着进去饭店里打听,工资都差不多,环境有好有坏,都有7天的试用期。我感觉天外天酒楼环境就非常好,工资也稍微高一点。于是我当天就把行李搬过去,厨师长带我到宿舍,感觉宿舍干净整齐,装修的也非常好,一个宿舍8个人。
第二天,我就开始上班,这里的厨房非常大,但卫生搞的非常好,有许多厨具我是没有见过的,明晃晃的厨具照的我眼睛都睁不开。厨师们穿着洁白如雪的工作服,还有像白无常那样的高帽子。忙起来,远处看就是移动的白色电线杆。这里分工非常明确,程序非常严禁。技术含量非常高,我虽然忙的不可开交,但是心里非常高兴。
马上7天的试用期到了,厨师长找我谈话,我心里非常高兴,感觉这应该是可以通过了。厨师长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点燃一支烟。“据这几天观察你工作表现还是很积极的,”我心里暗自窃喜,厨师长吐了一口烟,“但是还是没有达到我们的具体要求,所以,……”我感觉头一晕,差点摔倒。
我倒最后一桶垃圾的时候,委屈的把这些情况说给钉鞋的那位老大爷,慈祥的大爷告诉我,“哎,你上当了,火车站这些饭店,都是这样的,干几天都是白干,你要是耍赖,人家还要打你了,明天你赶快到市里面找个工作吧!”
听了大爷的劝告,我坐着公共汽车,来到市里。市里非常繁华,但是感觉没有火车站那么乱。人们都是和协的相处,问路的时候也感觉非常客气。
市里也有饭店招工的,但是我也懒得去问,其他工作我也做不了,怎么办?不管它先住下了再说。住在旅店里,我看到有送餐员给客人送餐,他们穿的花花绿绿挺有意思,背上还打了一个招聘广告,我俩只眼睛同时看到,工资8000元,顿时感觉瞳孔放大了许多倍。
我叫住送餐员,问了问实际情况,我感觉比较靠谱。我坐上送餐员的摩托车,在北京市里穿行,满脸的春风拂过,感觉跟坐公交车里非常不一样,感觉更加贴近了北京的心脏。
送餐员管住不管吃,摩托车是公司的,每个月扣几百元,无论如何也比饭店收入高,最主要的是非常自由,而且可以免费旅游北京,我对这份工作非常满意。
上班的时候,公司要培训俩天,熟悉一下公司的规章制度,作业流程,主要学会运用导航。
正式上班的时候,我们的组长负责亲自带我,我骑着摩托车,小心翼翼的跟在他屁股后面,仔细的记录流程与重点。
做送餐员其实也不累,但是用餐高峰期感觉很忙,有很多单一下感觉非常乱,心里就感觉非常慌。
渐渐地熟悉了路线,就节约了时间,顾客也开始由差评改成了好评。第一个月工资发了5860元,我心里非常高兴,请要好的几个朋友吃了一顿饭。
那天我喝多了,吐了两次,但感觉非常爽,我终于在北京安定下来了。我给家里寄了2000元,告诉爸爸妈妈,让她们放心。
有一天,我路过一个底下通道,一群人围着一个唱歌的男孩子,我听得歌声也非常动听。于是我穿过人群,看到这个男孩子应该是二十多一点,但是歌声里有荒凉的沧桑感。他抱着一把吉他,撕心裂肺的呐喊。他面前地上放了一大张纸,上面写着他现在唱的歌词,原来他是自己作词作曲,厉害,我给他放了10元钱,就送餐去了。
在送餐途中,我突然想到,他的歌词跟我的诗有点相同,不知道我写给小盼的那首诗,能不能改成歌词呢?我送完餐,连忙返回去,没想到还是有点晚了,那位小哥哥已经走了。
我以为再也碰不到他了,没想到半个月以后,我路过中心广场时候,突然听到他唱歌的声音,我顺着声音赶了过去,果然是他,我站在原地,如痴如醉的听着他的歌,我能感受到他歌声里的震撼的能量。
我一直等着所有人都走了,他在收拾地上的一堆零钱,我上去帮忙。他惊诧的看着我,我连忙说明来意,他才解除了警惕。
我从口袋里掏出,我给小盼写的那首诗,他看了俩遍,连声说不错,但是有几个地方需要修改。他要了我的电话号码,说修改好会给我送过来。
我们见面是在一个咖啡馆里,我给他点了上好的咖啡。他把那页纸展开,用笔指着他修改过的地方,在诗的上方,是他自己谱的曲。他喝了一口咖啡,清唱了一遍。抬起来头,非常自信的问,“大哥,你感觉怎么样?”我还沉浸在歌声里,稍微反应慢了一些,“好,很好,非常好,”我不由得鼓了几下掌。他非常谦虚的说,“主要你的诗就写的好。”
我一下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了,世界太奇妙了,我双手紧紧的握住他的手,“你说多少钱?我给,”他右手举起咖啡,“你已经付过了。”他又说,“你想不想听吉他伴奏”,“想,太想了。”我毫不犹豫。
我们俩走了一段路,来到地下通道,他老练的拨了几下弦,把长长的头发向后一甩,漂亮洒脱。他边弹边唱,一会功夫就围了许多人,这些人里面有他不少铁粉。一曲弹完,大家要求再弹一曲。散场了我还愣在原地,在回味无穷。他从地上拿了一沓零钱,塞我口袋里。我没反应过来,我准备把钱给他,他按住了我的口袋,用手拍了俩下他的口袋,“好了,我们俩一人一半。”
他收拾好,站起身来,看了一下表,然后握握我的手,“大哥,今天太晚了,我感觉我们很投缘,明天我找个地方,我们好好聊聊,你一定要来啊!”我感觉也是有点相见恨晚,于是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