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晚修回来,左脚二趾便开始隐隐作痛,撞着折了一下的感觉。
绞尽脑汁也想不起事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甚至连什么时候开始疼的也记不清了。
啊对,我右大腿还拉伤了,隐约有个拉伤过程的印象,体育课还是?
手指保持着各个阶段的小伤口,刚划的,结痂的,浅浅一道痕的。
睡前看卡卡的公众号,今天是夏日露肤,从背部到膝盖,汗味到……划了两下灰色的未加载完图片刷刷而过,还没落底,分享给好友,返回了。
划拉几下手机,打开又退出,叹了口气放在床头,睡觉了。
今天,和过往的大多数一样的某一天。
但落在地球上,有人出生,有人死去,有人遇见有人,二十四小时内发生的某些事情让有人刻在记忆里,二零一七年六月八日,我的人生,在这一天改变。
虽然用蝴蝶效应解释,每一天都在改变人生轨迹,不过人生好歹是个不错的程序,容错性让你不至于喝了瓶可乐就引发丧尸。
生活充斥着重复的常量,嘛也难怪,不过是两三行的事情。
而引发变轨那一刹,可以听到清晰的咔嚓声,包裹在犹豫和后悔中,不知道这条路是不是通向海底。
十年前的下午,在那棵大泡桐树下向趴着的白猫伸出手,结果被抓伤了大拇指,渗出血珠。我没说出去。
那个时候已经被狗咬过,出血,就有可能染上狂犬病。
我是害怕家人的责骂,还是厌恶连续一周的疫苗,或者是怕花钱、怕麻烦,怕中午得去小姨家吃饭的陌生尴尬,和晚上回家父亲冷冷的一张脸。
我上楼洗干净手,拿纸巾按了几下后便不再流血。没事了。
接下来看电视,吃饭睡觉玩耍一如既往,然而只要稍一停下,得狂犬病死掉的幻想便迅速吞噬了我。
惴惴不安,像一场不能停止的长跑。
我相信一辈子的运气只有一个罐头那么多,尽管概率说两个互不相干事件发生概率也互不相干,但如果第一次掷出正面,就会觉得第二次反面的概率大一点点不是么。我花了那么多运气在没得狂犬病上,人生还那么长,我舍不得。
小时从奶奶家回家,要穿过一片小区,其中有棵大树郁郁葱葱,树下用红砖石围了半周靠墙,种满草。
我记不清在这里丢过多少枚硬币,又捡过多少枚硬币,一想起都是落地的清脆响声和黑夜里反射的一点闪光。
大概还是掉的硬币多些,有时候眼看着一块钱滚到一株草下,却当做没看见快步走开了。
故意让自己衰,我不是天生好运的人,从小便担惊受怕,小心翼翼地节省运气。
我的运气啊,都要花在重要的地方,比如梦想,比如命。
晚上选修结课考试,穿了喜欢的新裙子,旧粉色,坐得离上次很远。
2017.06.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