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叶河》
“这里的枫叶好美。”叶斜倚着何先生的肩膀。他的手轻轻略过叶的秀发,只是微微笑。
“是呀!叶实在好美,可惜它们不是枫叶。”枫独自想着,独自醉倒在这景的清香中。
偶然来到这里,一切又变得并非偶然。
行李箱被遗落在长廊入口,四周的树上都垂着叶,透过林隙能望见浅灰色墙上的点点涂鸦,涂成绿色的矮矮的木栅栏被更矮的石栏拥护着,老旧的棕褐色长凳上薄薄的灰尘静静地躺着,几条裂纹画在长廊的白柱子上,还有几张银色的蛛网随风自在地曳着,足球场的绿胡子是忘记了刮吧?
行李箱把自己绊倒了。就在叶的脚踝旁边。枫回头,叶挽发颔首。
就这样,满廊的树以后就是枫树了,满廊的叶以后就是枫叶了。
原来第一次遇见雅致是这样的,枫在夜里宿在错误的宿舍,时间凌乱了,深夜起身认真洗漱了四次,却不见阳光,真正起床的时间时候到了,的确还在醒着,却遗忘了洗脸,刮鬓这种日常。
上天是怜惜的,也是逗趣的。
在同一幢楼的六层的同一个房间,睡眼惺忪,满脸胡渣的枫遇见叶。有些尴尬呀!枫自己鼓鼓劲向前走去,“你好,我叫枫。”“你好,我叫叶。”这声音灵动伴随着飘逸。枫有些傻傻的,收回悬在空中的手,摸摸头,哈,真是尴尬呀!
偶然来到这里,一切又变得并非偶然。
时间走过半年,满廊的枫叶像是忘记了散,傻傻挂了半年。忘却了春秋,也忘却了夏冬。
上天是可爱的,也是诙谐幽默的。
枫唯一一次在廊中遇见孤身一人的叶的时候,她是抽泣的,可能是何先生没有在情人节送给她花?可能是满是星的夜空遮掩了皓月般的她?又可能只是想流些眼泪呢?
笑容与眼泪是对互相攀比的姐妹花,爸爸妈妈宠着一个也不能忘记另一个,因为孤单时候的眼泪是为了欢聚时刻的大笑,不是吗?
何先生好久没有出现。叶很深沉,枫苦笑着是该喜该忧?
枫总是孤身一人坐在那个大桌子前,在傍晚时候。与自己对坐的几十人,或笑,或闹,或思考。枫只是在等待着,漫无目的地翻着书,“我每逢二月就按时到这里来等你。”是驹子对岛村的承诺。(引自《雪国》)
并不是每天都等的到。
偶然,叶不再是满脸倦容。
闪耀着月光的眼睛雕刻在描长的清秀眉毛下,墨色的眼镜落在娇嫩白皙的鼻梁上,两个大镜框在笑。丰润的唇像是抹了似有似无的香蜜,很安静,娟秀的长发轻轻散散地撒在肩上,曼妙的腰身下是一对冰雪般的玉足,很总是注意到叶的脚踝,因为叶总是忘记藏起美丽的它。
这天的夜晚,这天的枫,早早来到长廊的亭下。枫总是在古老的长凳上等待着叶,曾经总是在何先生出现前离开,近日总是在叶离开后消失,今天何先生出现了,枫忘记了来时侯的路。
风将枫树最在意的临终一片叶送给远处的河,廊下的朋友们请小心行走,因为枫树失去了他的最后一片叶,而这最后一片叶就躺在这枫叶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