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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没有小学，也没有幼儿园。芹子跟着哥哥大林，要沿着村头的山路，翻过一座小山丘，然后下山，到一个叫龙湾的村庄上小学。芹子，也要成为一名小学生了。
本来，也有两个和芹子同龄的孩子，可是，都有在县城里的亲戚，便去县城上学了。芹子家没有这种能人，只有个姨，还少有往来。要想上学，只能在村里学校上，就这条件。
一路上，芹子感觉这条路似乎有些熟悉，猛然记起了上次的窑口逃生，不禁笑了起来。那个被自己打过，却又曾帮助过自己的男孩，好像叫冬冬吧，不知道现在怎样了。
说是学校，其实，只是把村里的庙宇改造了一下，把神像请进几间大殿，用大锁锁了。开辟出两个三间的屋子，摆上桌凳，就成了一三和二四年级的教室，复式班。还有个阁楼，据说上面是五年级教室。
龙湾小学，招收的大都是本村的孩子。大人早上塞给孩子一个书包，里面放根铅笔，一个本子，就让孩子自己去学校报到了事。
只有龙湾周边的其他小村庄，家长才专门来送孩子入学。每个村，也就两三个孩子，也有一个的。
大家挤在一起，互相打听着谁是哪个村的，谁认识不认识谁，一会儿就拉呱熟了。
大林一个小伙子，和他们没话说，叮嘱好芹子就走了。结果，那些家长们在校园里对芹子开始悄悄指点着议论起来。
“哎吆，看那孩子怎么回事？那脸……”
“我的天啊，快看，她的脸……”
“这姑娘长得倒是精干，只是脸……可惜了……”
各种议论扎进了芹子的耳朵，已经很久没有被指指点点的芹子，猛然想起了曾经被孩子们笑话的场面。
瞬间，她又倔强地高高昂起头，故意不理睬那些没有教养的大人，眼睛假装在凝视院里那棵歪脖子树上的大钟，其实，眼泪已经涌了上来。
忽然，有个男孩子背着书包，气喘吁吁地冲进了院子，他只顾低头奔跑，不想却一头撞到了芹子身上。
芹子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还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此刻，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哗啦啦就流了下来。
小男孩一看闯了祸，吓得赶紧上前去拉芹子。结果，两人四目相对，都啊了一声，同时叫到：“是你……”
原来，这个男孩正是冬冬，他的叔叔在这个学校当老师，妈妈就打发他自己来学校。
冬冬早上起来，倒是想着早点来学校的，不想在路上看见了那棵树，他觊觎已久的鸟巢里终于飘出了几声细嫩的鸟叫声。他的心就飞了。
扔了书包，他猴子般敏捷，几下就爬上了树。只是，那鸟巢太高，再怎么努力，他也不能到达树梢。冬冬不甘心，想再靠近点，结果不留神没有抱紧，身子立刻像被什么吸住了一样，飞速下坠。
他想赶快抱紧树干，却无济于事，还是滑了下来，一直坠到了地上。
冬冬一边暗自庆幸自己没有被摔碎成八瓣，一边却又被胳膊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痛折磨得呲牙咧嘴。
低头一看，胳膊上有鸡蛋状一块椭圆形的红斑，正往外渗着细细密密的血水。
他蔫了，只好抓了一把细土撒在了伤口上，才急急地跑往学校。
现在发现，被撞的人是芹子，他就乐了。
还没有说些什么，老师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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