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刘彩霞
“也就是二莉,这样的身体,谁也不带选生的。”
再到春暖花开的时候,二莉的小板凳周围笑声更欢了。她身边又多了一个跌跌撞撞的小孩儿。邻居阿姨叔叔婶婶随手把自己家舍不得吃的小食品,掏给小孩儿,孩子撒欢儿跑,跑得身子来回栽晃。
这儿修自行车的买卖始终不差。随着骑自行车人越来越少,有些车摊还兼职做起了配钥匙,最火的摊位甚至还鉴别起了古铜钱。各种顾客常常光顾这里。
晚上,天空月朗星稀,银河周围扯起了白纱,好像是星云。二莉捏着小脚,蹲在院子里。小孩儿像个小球一样,从左边到右边,从右边又上前边,二莉腾出一只手,伸直食指,
“月儿呢?月儿呢?”
“星儿呢?星儿呢?”
“月没。月没。”
一挪一挪回屋睡觉了。沉沉的梦里,二莉似乎闻到了烟味,抢人的烟味儿。她推了推身边鼾声很重的聋丈夫。
“噶哈?哎呀!烟!”
他跳到地上,光着脚跑出屋门,二莉听到头上的二层棚里烧得“嘎巴嘎巴”响,她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劲,卷起孩子,一裹,夹在腋下,一手捏脚,直奔屋门。她太紧张了,浑身飘轻,一步一倒,一步一倒,脑袋和脚总是碰到一起。她看见返回来的丈夫,
“快,把孩子抱到门口小板凳上。”
她的丈夫已经跑上了,把孩子送到外面返身回来,一抄抱起她,
“去,上炕,被垛紧底,钱。”
他奔炕角,
“别管我!快看孩子!站当院,喊,失火了!邻居不知道!喊!”
他往当院一站,抻直脖子,用“呜噜呜噜”的嗓子,喊,
“失火了!失火了!大伙快起来。”
二莉才来到外面,夜很黑,她看见火光冲天,不知哪里烧得“吡吡啵啵”直响,偶尔一声剧烈的“嘎巴”声,吓得她直往后躲。她看见火是从第一家烧起来的,现在火烧连营。消防车来了,“嗷嗷”叫着进不来胡同,消防员在大道上架起水枪,火往上烧,水往下落,地面已经聚得人山人海,彻底乱成一团了。二莉夹着孩子,悄悄躲进厕所里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