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这会是一篇连自己都嫌弃的读笔，因为我已经想这篇读笔怎么写想了两个多星期了。无奈了，只好想到哪便写到哪了。这本书看完已经有多日了，但是许多故事细节依然留在脑海里。自从看了林语堂的《生活的艺术》之后，就已经见识了他的描述功力。有人说，这种文字导致剧情拖沓，又显的矫情，很多人都会中途弃掉。诚然如是，如果没有足够的耐心，如果没有细细品味文字的闲心，大概是看不下去的。但是如果你能花上近二十个小时，仔细看每一段文字，读懂每一处诗词的用意，读懂这些人物的语言和行动，你会觉得，这是一本很有魅力的书。拍出来的电视剧，成了经典，毕竟有内涵在的。
人人皆是个角儿，也都是复杂的。
战争，是许多文学作品刻意描绘的因素。这里也是如此。小说的年代跨越很大，从未亡的清末，到抗日战争。那正是中国，是小说涉及的几座城市——北平、上海、苏州、南京、杭州，备受战争摧残的几十年。
在人的一生，有些细微之事，本身毫无意义可言，却具有极大的重要性。
木兰与家人在逃避义和团运动中走散，恰好被父亲的好友曾家人所救。小小的木兰，于是和曼娘认识了，两人的姐妹之情从一而终。从山东到北京，从小姐妹到妯娌，她们的感情好了几十年。
曼娘是美的，非常内敛的，古典式的美人，一出场就带有惊艳的光环。“在民国初年，她似乎成了个难得一见的古董，好像古书上掉下来的一幅美人图。”只是曼娘太过内敛娴静，拘泥于古老的教条而不能违抗，孤身终老就没什么稀奇了。而木兰的美与曼娘又截然不同，木兰是活泼的，是聪灵的，是智慧的，是温和反抗的。
由于许多许多的不同，譬如成长环境不同、接受教育观念不同，导致了她们不一样的生活经历和人生走向。曼娘爱平亚，甘愿听从内心，听从“冲喜”的古言，嫁给久卧病榻生命只剩点滴的平亚，在平亚死后，听从婆家的安排领养了一个孩子，一生守在那个院子里度过了，唯一一次“出格”的事是被木兰拉去看了一次电影，却被批评的无地自容。
而木兰，幼时走失，却有幸认识了一群好的伙伴，特别是后来成为她丈夫的荪亚。在作者的描述中，荪亚给人的存在感一直很低，他大概是微胖的，憨憨的世家公子哥，喜欢木兰，也很包容木兰的“非非之想”，称木兰为“妙想夫人”。仅从外在和家世背景上来看，他们倒是很般配的。木兰一直很聪慧，很有胆识，也很理智。她明明更爱立夫一些，明明更爱和立夫一起探讨问题，却还是愿意嫁给荪亚，又羡慕莫愁和立夫在一起了。她的爱和胆识在后面救立夫的那一段，可见一斑。
对于木兰，或许我们可以说，到头来我们嫁的是那个合适的人，而不是那么深爱的人。
木兰的思想是现代的，她反对缠足，反对男人娶姨太太，可是她又觉得，放在现实中不适用。所以她想要把暗香嫁给荪亚做二房，她或许认为，她是红花，需要暗香这片绿叶来衬托才能更美——“为人妻者没有妾，就如同花瓶儿里的花儿虽好，却没有绿叶扶持一样。”当然最后她这个计划并没有成功。
姚家的两个女儿都是不简单的，木兰如此，莫愁亦是如此。两姐妹都是处在“新旧”之间的女性，各有各的特点。莫愁更聪明，更稳健，处事更加冷静，也更是生活能手，娶到这样的妻子，真的是立夫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有这么两个女儿的姚老爷子也不是普通人。这个老人崇尚老庄，对事顺其自然，任由女儿自由发展。他疼爱木兰，教她乐观豁达处世，所以有木兰那样活泼的性格。只是在教育儿子体仁的事上，就没那么成功了，放任不管的儿子更加任性，更加放肆，极力不顾劝阻要和婢女银屏在一起。
银屏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利用陪伴少爷长大的便利，和体仁“厮混”，他们到底是处于爱在一起，还是出于什么未可知。只是银屏用那么激烈的方式反抗，却还是反抗不过命运，反抗不过礼法。作为被买来的奴仆，她没有看清自己的身份，一味地一味只要抓住体仁这跟稻草，后半辈子她就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也许体仁并不是那么爱她的，他只是寂寞罢了，只是从小到大，混蛋惯了，而只有这一个女人在家里能理解他，能安慰他。这一对的结局早已注定，如果他们换一种更温和更委婉，或更理性的处理方式，或许姚家家长是可以接受他们的（从最后给他们合葬可以看出）。
可以说这部小说里，尽管人物众多，但是每一个都是很出彩的。比如红玉，从小多病体弱，和表兄阿非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们的关系像极了黛玉和宝玉，只是红玉似黛玉，而阿非非宝玉。红玉为阿非和丽莲走得近而咂醋，莫愁来劝说她：“看书太多，对咱们女人不好。什么都到了头上，就会阴亏。地为阴，是女人。脚要下地。咱们女人离不开的事是养孩子、做饭、洗衣裳。”而红玉却因了这些话开心起来。她们都是传统的女人，放在当时的确是如此。只是红玉命薄，开心不过几日，却又有新的情敌出现，红玉用自己的方式解读了当初在庙里求的签，留下绝笔消失去了，也许投水了。“闲人观伶伶观人。”“我爱你来你爱我”只存与传说了。
其他人物老一辈的如曾家二老，姚家二老；年轻的有大作为的立夫，有处事小心官场沉浮的经亚，有野心勃勃的投机家怀瑜，有自甘堕落的莺莺和素云，有正义的黛云；再往下的有阿非，阿暄，以及木兰莫愁等人的子女。人物很多，不一一赘述了。
这些对故事的构成比较重要的角色，作者当然都会花大量的笔墨细细描绘。但是写人物不单单是人物，更是加入了社会历史的因素，比如战争，自战争始，也自战争结束；也有文人的社交活动，各类的聚会、宴请；也有学生运动；最后还有大规模的迁徙离京。这个人物行动轨迹的变化，也使故事叙事空间扩大，故事显得不那么限于描写儿女情爱的小家子气。
后记：这本书是林语堂最初用英文写就的，后来才翻译成了中文，能翻译成这样细腻的文字，也已实属不易了。
2018/03/11 于STU 当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