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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节前两天放假回家,中午吃完饭我看着餐桌上的粽叶,问妈妈这次准备包多少?
我这么问的意思就是生怕她又包太多,然后放在冰箱好长一段时间才吃完。实在是基于往常我妈的习惯,在吃食上她都喜欢以量取胜。
况且一个多星期前她才包了一轮粽子,说是为了试试别人送给她的新鲜的粽子叶好不好用,好用的话端午她就自己去采摘些叶子来包。
一个多星期前的预演家里就已经吃了一次粽子了,对粽子的边际效应递减了不少。
“这次打算包七斤米,三斤花生。”我妈说。
“别包太多了,不然吃不完。”我赶紧补充道。虽然我并不知道七斤米到底能包多少个。那么勤劳能干的母亲,养出了个“废物”般的我。
于是我妈又搬出了她的经典话术。
“这难道全部是给自己吃的啊?你舅你堂兄你姨他们不都得送啊?”
然后我妈还猝不及防地反问了我一句:“还有今年你不送你朋友啦?”
我突然脑子一懵,突然想起:对哦,今年还没问闺蜜几个要不要。
上一年端午的时候给她们几个都快递送了一些。今年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个事情是因为个人观念里面就是觉得她们应该也没那么想吃,应节的吃食现在的人似乎都有些吃不动。
“我去群里问一下她们,看看她们要不要?”既然我妈提起了,我还是问一下。
预想不到的是,我这一问,群里竟然积极响应了起来。四个人除了一个说出去旅游没法收快递外,另外三个都举手称要。
想不到竟是我自以为是了。
于是端午当天给三个好友分别寄去三个顺丰快递。寄之前在冰箱里找了半天没找到冰袋。最后机智地上美团去一搜,果然是有冰好地冰袋,两块钱一个,买了三个,发现不够起送金额,于是又附带着买了一箱农夫山泉。
时常会惊讶现在这个社会的便利,似乎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买不到的产品和服务。
在封装快递的时候,妈妈一边吃着饭,一边嘟囔道:“寄的粽子还没快递费来得贵。”妈妈有她衡量东西贵贱的一套方式。
寄出快递后的那两天,收到了由好友分别寄来的快递。一个寄来了她的家乡特产,一个寄来了一整箱的坚果。
收到第一个快递,我和妈妈说:“呐,这是Danni送的回礼,你自己去拆吧。”
我妈用一种很是受宠若惊的语气和我说;“哎哟,哪里用那么客气,几个粽子也值不了几个钱。”
当她拆完快递之后,看到泡沫箱子里装着满满的各种肉类,着实把她吓着了,吓得她连忙跑道我房间叫我出去看。
而当第二天收到第二个快递的时候,我妈用一种听起来似乎很不悦的语气对我说:“哪里就值得这样子。“ 我也不知道她的不悦到底从何而来。或许是觉得她们乱花钱,真的没必要如此吧;抑或者是认为她的粽子并不值得这样的赠礼相待;亦或许,她就是对别人的以礼相待感到难为情,不知该如何回馈。
末了,她对我说:“以后要是做了粽子,你就都带一些给她们。”
我只好认命地和她说:好,知道啦。
作为一个自认很‘土直‘的农村妇女,勤劳的妈妈一直都活得真实而鲜活。她不会讲大道理,和我爸完全相反。她的世界总是关注在一些鸡毛蒜皮,家长里短,吃喝拉撒的事情上面。她不知道这个世界有七大洲四大洋,她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政治局势,她不知道世界有多大,但她的世界是那么具体,那么微观,但你仔细观察,里面其实也包罗万象,妙趣横生,也显得她那么朴实,纯真且可爱。这也是为什么我更喜欢和她聊天,胜过与我爸聊天的原因。
我不得不承认,妈妈的厨艺是真的不错。这绝不是自吹自擂,而是经过我周边的亲朋好友的认证。
高中同学一直对她的‘蛋卷‘(就是蛋皮里面裹着调好的肉馅)念念不忘;前同事对她的’馃肉‘(豆腐皮里面包裹马蹄,葱头和碎肉调成的馅料)连连称赞;几个好友对她的粽子和’软饼‘(用糯米调成的皮,内馅有绿豆或者油麻。中秋的时候我妈会自己做软饼代替月饼,可是比月饼好吃多了。)也是赞不绝口;这几年,妈妈在卤味上面的造诣也是颇深。
单就粽子来说,我也算是吃过不少不同地域的不同种类的粽子,甜的,咸的,碱水的,还有什么鲍鱼海参的,也吃过其他亲戚包的馅料一模一样的粽子,但基本上没有能超越妈妈包的。
那独属于南方潮汕地区的鲜肉粽。糯米和花生是主料,辅以五香粉腌制的肥肉相间的五花肉,泡发且提前炒制的干香菇,有时会加以虾米提鲜。可就是如此简单的材料,组合起来竟能搭配出那么美妙的滋味。花生软糯,糯米咸香,香菇干香,虾米鲜甜,加上完全化开的肥肉,一口咬下去,确实是滋味无穷。
后来当我自己也下过厨之后,我便对我妈的钦佩之情愈甚。每每有客人来访,她总能很神奇的就地取材做出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只有自己动手过才知道其中的不易。古人说‘治大国如烹小鲜‘,看着妈妈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总让我觉得她是在她的王国里指点江山。
往往收到来着自己身边人对于妈妈做的美食的赞美与肯定,我总会毫不吝啬地一一报道给她。而通常在这个时候,她那无比爽朗的笑声里总能感受到独属于她的骄傲与自豪。
那个时候的妈妈,就是闪耀着光芒的星辰,耀眼而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