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高考来临,6月7号那天上午,廖瀚城正在带领一队在泥潭里进行格斗训练,廖瀚城曾一人放倒巴特尔、向忠明、王志恒和陈玉成四人,一队没有一个人敢和他硬刚,“所有人,想和我对练的,向前一步走”廖瀚城刚说完,陈玉成直接后退一步,“向后转。”廖瀚城走到另一头,陈玉成发现上套了,“你这叫聪明反被聪明误,来吧你来跟我对练。其他人两人一组开始!”陈玉成无奈,摆出要拼命的架势,结果……都懂的。
格斗训练结束后,陈玉成不断往外吐着泥,其他人也都成了泥人,廖瀚城看了眼手表,已经9点了,婷婷应该已经进考场了,他心里不禁紧张了起来,连当年他自己上考场都没这么紧张,他长舒一口气,告诉自己:还要训练。“全体都有,武装越野十公里后泅渡过河,快,拿装备!”一队集体上岸背上背囊拿上枪开始奔袭。
6月8日,随着高考结束,暴雨像商量好似的,当天下午5点,天火突击队原本在野外训练,忽然间,天色突变,一大团厚厚的黑云从东方天边压了过来,雨点噼里啪啦地倾泻而下砸在他们的头上,邵剑波立即命令撤离,天火突击队在暴雨中奔袭了十公里赶回驻地。这样大规模的暴雨下了一天,看新闻上暴雨造成一些城市内涝,乡村被淹,随着雨势越来越大,上级命令特战旅迅速出动救灾。
梨坪镇,一个边陲地区的镇,常驻人口8万余人,位于云贵高原的一处盆地内,地势低洼,有公路与市区相连,距离雷电特战旅驻地65公里,特战旅全部出动转移受灾群众,天火突击队率先乘6艘橡皮艇赶到了梨坪镇中学,此时正是下午7点,当天雨停了一会儿,水退了不少,学校就安排学生继续上课,谁知当学生们正在上晚自习时,暴雨再次倾泻而下,渐渐的,雨水漫进了教室,很快课桌都漂了起来,一楼的学生们只得在老师安排下前往二楼,“同学们,是解放军。”一位老师看见皮划艇上那群穿迷彩服的人,外面的雨还在下,水位已经齐胸了,邵剑波立即安排学生分批转移。队员们一边将剩下的6个没充气的皮划艇迅速拿出来充气,一边快速给学生们穿救生衣并安排他们上橡皮艇,每艘橡皮艇上坐6名学生,因为镇上的建筑密集,不能开马达,每个艇只能由三名队员推行。
这时邵剑波听到了廖瀚城独有的怒吼:“下去,让学生先上。”廖瀚城看一个年轻的男老师把一个即将上橡皮艇的女生推到水里,秦璐迅速跳下楼梯将女生救了上来,邵剑波知道两人什么脾气,立马阻止廖瀚城,示意他不要说了,廖瀚城狠狠瞪了一眼那个男老师,就和王志恒,李文淮二人推着橡皮艇向安全地区撤离。
他们感觉水流越来越急,“轰——哗——”沉闷的声响传来,李文淮凭经验立即喊道:“队长,火眼(王志恒代号)有山洪。”话音刚落,一个浪头打来将三人卷起,他们脚下无法站立,双手死死控制住橡皮艇,“同学们,抓紧扶手。”廖瀚城好不容易把头伸出水面,又被灌了口污水,暗流涌动的水下,水流卷着镇上一处工地上的建筑垃圾肆意冲撞,一块钢筋混凝土块直接撞向橡皮艇,带钢筋的一头将橡皮艇戳破,6个学生落进湍急的水流中,幸亏廖瀚城提前把他们和自己用安全绳连接,“抓住绳子我们马上就要到安全地域了。”三人拼命将学生们往回拉。“啊——啊——”一个男生的惨叫吸引了三人,“我的腿。”李文淮立即赶去潜入水中摸到那个男生大腿上扎了根铁制物。血正汩汩地往外冒,军医的经验告诉他,这是扎到动脉了,“队长,有学生受伤,大腿动脉被刺穿,我必须马上处理,你们快走!”“火眼,你带他们快走,我来协助海豚(李文淮代号)。”廖瀚城对王志恒喊道,王志恒回答了一句:“收到。”后迅速带领学生们撤离。
“我们来把他扛起来,我扛上半身,你扛下半身。”廖瀚城得到李文淮应允后,两人将男生横扛在肩上,李文淮立刻拿出防水袋里的纱布把男生的伤口扎紧止血,两人立即将他扛到安全地域。
“大夫,有伤员!”一名军医和一名护士从医疗帐篷里赶了出来检查伤口,“快,抬进去”,两个士兵架好了担架将伤员推进了帐篷,廖瀚城对李文淮和王志恒说:“我再去找个橡皮艇,你俩先休息一下。”说完就走开了。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生赶到医疗帐篷外问王志恒和李文淮:“刚刚那个学生怎么样了?”李文淮答道:“大腿动脉被刺穿,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姑娘那是你什么人。”“那是我学生。”女生正说着,廖瀚城回来了,“快,帮我把橡皮艇展开。”两人立即上手,廖瀚城显然没有注意到有个人的眼睛正直勾勾盯着他。
橡皮艇充好了气,三人扛起艇正要出发,廖瀚城的双眼正好和那个女生的眼睛正对,王志恒和李文淮发现队长没动,探出头来,发现队长正和那个女生“深情”对望,廖瀚城看着这个女生那么熟悉,看着看着,熟悉就变成了亲切,“思莹,你是思莹。”廖瀚城沙哑浑厚的嗓音满是温柔与信息,双眼不禁盈满泪水,张思莹看着眼前这个军装湿透的中尉,借着昏暗的灯,她靠近了一步,仔细看,当她确信这正是她心心念念了6年,已经成为“烈士”却又“复活”的廖瀚城时,廖瀚城眼中又回归了坚毅与冷静,他对张思莹说:“对不起,我还有任务,先走了。”然后对后面两人说到:“咱们走。”临走还留下一句:“快回去,别淋雨,会着凉的。”
“火神,我们正在前往镇北侧的雨柳村转移群众,立即赶来汇合。”听了邵剑波的命令,廖瀚城开启马达,朝镇外的雨柳村赶去,李文淮和王志恒在皮艇前,王志恒看了刚刚廖瀚城的反应就有些难以置信,他印象中廖瀚城从没有如此儿女情长的情况,就问李文淮:“海豚,刚刚队长是怎么回事啊?”李文淮毕竟是成家的人了,一眼就看出来其中端倪,悄悄对王志恒说:“我猜那姑娘就是镇中学的支教老师,队长喜欢的女孩。”王志恒恍然大悟:“哦——我差点以为要演《神雕侠侣》了呢。”李文淮被王志恒的不懂风情弄得无语,廖瀚城听见两人的悄悄话,感觉无比开心说道,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二十多天以来,廖瀚城跟随队伍疏散群众,清理路障,开渠引汛,张思莹则在解放军临时搭建的教室内带学生们备战中考,两人经过那次相遇后各自以工作为重,凌晨,廖瀚城躺在沙袋旁,在崔航、许励远的呼噜声和陈玉成的梦话中,他想起曾经和她的校园时光,想起参军以来每次给她打电话自己都会大脑一片空白,想想看,无数次心动就欠给她一个表白。
张思莹睡不着,悄悄走出帐篷,她想去找廖瀚城,这些天,她每天上完课心里就空落落的,可这方圆十几里,两千多军人,哪能那么容易找到他。
“思莹。”张思莹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高兴地回头,可她的笑一下收了回去,那个人不是廖瀚城,是那个在学生撤离时将一个女生推到水里的男老师,他是张思莹的大学学长,名叫杨光,“杨学长,你来干什么。”张思莹的态度无比冷淡,转过身背对他,“等你的学生中考完,我的支教也结束了,我们一起回泉州好吗?”杨光移步到她面前。张思莹当即拒绝:“不好。”杨光还不死心:“那天是我不对,我不该推你的学生,对不起。”张思莹冷笑一声走进说:“有关系,我的学生幸亏没出事,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就对簿公堂吧!”杨光愕然,平常温柔文静的张思莹今天竟然这么狠。“我的心意你不知道吗?你喜欢的人已经死了,你这样不是为他守活寡吗?再说了,我是有些利己主义,可我为了自己不对吗,非要像那个廖瀚城那样,死五全尸你就喜欢了。”杨光说得越来越激动,全然没发现张思莹已经气得浑身发抖,拳头紧握,“你哥如果考虑了你和叔叔阿姨的感受,你们家还会是这样……”他还没说完,张思莹上前一耳光打在他脸上并喊道:“滚,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我再看见你。”说着要拿扫把打杨光,杨光悻悻地离开,张思莹发完火后很快冷静,正要回帐篷,就看见自己的学妹正在朝她比大拇指,“行了,快睡吧,明天要送考。”
镇中学的学生们是乘坐军车前往市里的临时考点进行中招考试的,考试期间,由警方负责安保,而当天,镇上的抢险工作仍在进行,廖瀚城随队前去疏通下水道,整个下水道被石块和污泥堵死了,疏通下水道简直就像挖地道。
3天后,6月30日,中考终于结束了,张思莹很高兴,一方面她听自己的学生说肯定能考进市里的高中,另一方面解放军还没走,她可以专心寻找廖瀚城的下落,然而看着已经回复如初的街道,商店也都开始正常营业,她听一些解放军战士说他们要走了,不由得有些失落
凌晨3点,镇子上一片宁静,卡车慢慢发动,张思莹听到了声响,连衣服都没换,穿着睡衣,提着筐骑上电动车就循着声音赶去。
战士们正在等车,张思莹正好赶到,她拼尽全力双手提筐就要过去,被几名战士拦住,原本已经上车的一营教导员安东闻声下来。
“首长,我是镇中学的支教老师,谢谢你们救了我的学生,这个恩我无以为报,这些我去乡下摘的梨,你们一定要收好。”
安东连忙拒绝:“姑娘,我们不能拿百姓一针一线,不好意思啊!”
“首长,我哥就是你们旅的烈士,我未婚夫也是你们旅的,我们是一家人,请收下。”
安东闻言,立正敬礼,随行的干部战士也向张思莹敬礼,安东接过梨说:“妹子,谢谢你,礼轻情意重,我们会永远记得你对我们军队的深厚情谊。” 他细数了一下梨的数量对旁边一位上尉说:“每个班发下去两个梨,告诉同志们,这是我们的姐妹送给我们的。”
张思莹又拿出一个保温桶对安东说:“首长,您能把它交给我未婚夫吗?”
“他叫什么名字。”
“廖瀚城”
安东和一群指战员忽然笑了,“行,,他现在没在这儿,我回去一定交给他,交给他以后我还会让他给你打电话做个总结,也祝你们早日修成正果。”张思莹脸瞬间羞红。
“姐姐再见。”“妹子,谢谢了。”每一辆卡车驶过,战士们都会探出头向张思莹挥手告别,还有一些当年和哥哥一起服役的老班长们,他们甚至都能叫出张思莹的名字,“思莹,没事常来看看。”张思莹知道这是当年哥哥的战友,“一定,祝你们一路顺风,再见。”张思莹宛如夜莺般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山中,许久,许久……
回到驻地,安东把保温桶交到廖瀚城手中,搂着他的肩说:“打开看看吧,你没过门的媳妇做的。让我转交给你,快尝尝吧。”“什么呀,我连女朋友还没呢,哪来的媳妇?”廖瀚城一边打开保温桶一边说。
“别抵赖啊,人家姑娘可直接称你是她未婚夫,你不会要变卦吧。”一队队员们饶有兴趣地听着队长的“罗曼史”
“让我尝尝。”廖瀚城说着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嘴里品尝,又喝了口面线糊,这种家的味道太难得了,让他感觉回到了那个充满温情的家,看来张思莹是得到了爸爸的真传。
“吃完别忘给人家打电话报告一下,走了”安东拍拍他的肩膀起身离开。
廖瀚城直奔电话亭,一队悄悄躲在一旁绿化带里,“思莹,你做的饭……真好吃,有家的味道,也有……你的味道,还有就是,和你商量个事,我……从高中报道那天到现在,嗯……一直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