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说,“爱情里那些沉默的人可不是口齿笨拙。所谓的得逞和不落下风,不过是不体贴不爱重。”
我有一个朋友,叫狗子,前几年在一次聚餐上认识的。狗子是个女孩,短头发,干净利落。穿着一件黑t恤,就安安静静地坐在人堆里。别人笑,她也不笑。我觉着挺奇特的,在一群叽叽喳喳不停的朋友堆里,她就一个人坐那喝酒,不讲话。
后来聚餐多了,和狗子慢慢熟络起来,约着一起喝了几次酒。喝着喝着,我问她,你怎么喝酒不爱讲话。过了一会,狗子慢悠悠地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狗子谈过两次恋爱,对象也都是女孩子。好像大多数人的初恋都特轰轰烈烈,狗子也不例外。
狗子和女孩第一次见面是在高中的军训,女孩是狗子的同班同学。
狗子第一次看到女孩是在餐桌上,女孩做她的对面。狗子认生,以往都是低头自顾自吃饭。然后突然有一天,狗子吃着吃着就抬起了头,一瞬间看到了对面的那个女孩。狗子觉得这个女孩子特眼熟,想啊想,发现女孩竟然是狗子小学隔壁班的女同学。
狗子说,当时多单纯啊,这么有缘分当然要一起做朋友。
但是狗子又不好意思,不敢打招呼,一直憋一直憋,憋到军训也还没正式认识女孩。所有人军训结束都加了好友,狗子没有。
她停下来,喝了一口,说,有时候我真觉得我跟她真特别他妈的有缘分。
狗子开学,进入教室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和女孩竟然是隔了一个人的同桌。每天上课下课三四个人逼叨逼叨讲各种东西,于是狗子和女孩迅速地十分自然的熟了起来。
狗子跟女孩从一开始的三四个人一起变成了两个人一起,把高中一群人的生活过成了两个人的样子。
狗子不喜欢女孩跟别人玩,喜欢跟女孩两个人一起。狗子觉得,她好像喜欢上女孩了。
“现在想想,这种和谁玩和谁玩的感情还真挺幼稚的。”狗子笑了。
有一天,女孩开玩笑的对狗子说,你对我什么感觉啊。狗子愣住了,她思考了很久要不要告诉女孩,自己对她的喜欢。女孩的一举一动在狗子这里都变成了一惊一乍。
在放学之前,狗子惴惴不安地塞给了女孩一张纸条,一定要女孩回到家后才能打开。纸条上,写了狗子的喜欢和不安。在距离放学的三四节课中,狗子心里已经预演了无数种结果。
异常顺利的是,女孩回家后答应了狗子。她说,她现在还不知道对狗子是不是喜欢,但是她很喜欢和狗子一起。
于是从那一天开始,狗子正式开始了这一段短暂酸涩的初恋。
故事的开始总是甜蜜的。狗子和女孩也度过了这一段短暂的甜蜜期。她们从不吵架,很有默契。狗子对女孩百依百顺,女孩也从来不提什么要求。狗子非常喜欢这种独属于恋爱的甜味。
后来班级里追女孩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一个两个狗子玩的还可以的同学都纷纷开始追求女孩。女孩有两个后桌,都是男生,平时下课都是四个人一起乱讲,后来一个男生喜欢上了女孩,一个男生喜欢上了狗子。四人小组完全破裂。
狗子和女孩的感情除了她们和狗子的好朋友谁也不知道。
狗子想要让女孩和男孩们说清楚,明确地拒绝他们。狗子说她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她当时非常怕哪一天女孩会离开她。
女孩答应了狗子。狗子以为女孩会那么做,但是女孩没有。女孩开始偷偷瞒着狗子和男孩们聊天。
狗子后来才想通,或许青春期的女孩心里都是喜欢受到别人追捧的。
狗子说,后来她还是发现了,以为她们会大吵一架,但是没有。狗子平静的说了最后一次之后,就装聋作哑了。当时的狗子更怕因为她的吵闹,使女孩更快的离开自己。
狗子把自己的耳朵捂住,把眼镜闭上,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这段脆弱的感情。
狗子以为和女孩会一直这样下去。但是后来女孩还是喜欢上别人了。他是女孩从小仰慕到大的男生,他一回来找女孩,女孩就迫不及待的把狗子丢掉了。狗子知道这个男生,只是很久没有见过,记忆里男生确实长了一张英俊潇洒的脸。
狗子觉得自己太可笑了,她一个人坚持了很久的喜欢,但最后谁也没把自己的喜欢当成一回事,女孩也没有。
狗子和女孩分手的那天是一个下雨天。狗子一个人在操场上跑了四五圈。全身湿透的时候,脑子里想到一句话,你看那个人好像一条狗哦。然后狗子觉得自己的行为实在搞笑,立刻跑回寝室换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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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子讲完这个故事的时候,说,你知道吗,那些在感情里沉默的,不是不喜欢,是太喜欢了。然后喝了整杯,起身离开了。
我想了想狗子那张还略显稚嫩的脸,还是没想通这个故事和狗子喝酒不讲话有什么关系。然后我明白了,我想她应该是喝醉了。
狗子和女孩还有很多后续,但狗子对女孩所有温和的感情都已经在这个故事里消磨殆尽。
“我很早就已经不太记得她的样子了。”狗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