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时代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憧憬:未来我一定会是一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BOSS。而随着毕业几年,与当初的想法却渐行渐远,用我的话说是:除了不曾拥有老板的金钱,一切都到位了。比如我日渐枯黄的头发、日渐发育的肚皮,还有横向发育的四肢。当然,也不尽然全是负面的,正面的特点包括学到了更多为人处世的道理,也听闻了一些企业管理的想法和思路。
如果我要描述自己所“讨厌之人”,那么就有3个形容词,分别是:双面人、油腻者、旁观者。
第一,是双面人。“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也许对于在职场和生活中,想要获得更多的支持与关注,或者最差就是少树敌,就是做一个双面人,对所有人都恭恭敬敬,不会锋芒毕露“刺伤”他人。一方面,需要是正直善良的,对于大事有着理性的判断及不可妥协的价值观;另一方面却又是有点狡猾的,需要在众人面前伪装自己,将自己热情、好学、谦虚、谨慎的形象凸显出来,即便是真要伪装,那就伪装个够,10年如一日。“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人却不能做到无欲无求,除非出家或者修仙。那么,人到中年,骨子里有那么一些坏坏的想法怎么办?比如,我其实很爱抽烟喝酒、打牌吹牛,但我不能对外去树立这种形象,因为大众对这类形象的判断是负面的,这样会连累其他形象和性格特点的树立,当出现一个好事或者升迁机会等,哪里还有考虑我的份儿呢?这个时候需要发挥双面人的特点,将一些不算太正面的习惯与爱好,深深隐藏,而表现出自己大方、好客、热情、好学等等优良的品质,这样才能在职场和生活中遇到更多良友知音。
双面人的切换,就如同汽车的档位一样,是顺着不同的路况而变化的,并不用可以为之,也不是逆人性。中年之后,更多理性的思考就逐渐取代感性的判断,越来越多的事情不是正确和错误的简单二分法,在利益和关系之间,有太多或宽或窄的道路,我们选择走哪一条都是深思熟虑的结果。我的室友给我上了生动一课。他说:年轻人是要自由和快乐的,我每天下班就回家,回家就锻炼看书是老年人的生活。而他基本每晚出去不知道干什么回来就12点多了,这样丰富多彩的世界要好好体验!但是这跟我们刚认识时他所塑造的形象是有很大差异的,他说下班了喜欢读书与喝茶,很早就睡。然而,相处2个月下来,发现这个情况并不一定是真的(他说下班了组了个学习小组,每天下班学习到很晚,不知真假)。或许真,或许假。然而重点在于,近中年以来,我的认知还是处在比较浅显的水平,对于真话与假话的识别与模仿,一直以来就不是我的强项。其实,不曾涉及到重大利益纠纷、违法犯罪、违背做人原则的事情,能够熟能生巧地在多种角色中来回转换,起承转合,就好像演员换了片场一样能活灵活现地再现所扮演角色的戏份,就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换言之:有些“欺骗”是善意欺骗,甚至谈不上欺骗,因为当事人早已忘了,只是在面临双面人选择时,选择了能最大程度上树立自己良好形象的表达方式,而后边际效应的变化其实是波浪形的:主要看碰到什么样的场合及人。
第二,油腻者。一方面,指的是物理层面;另一方面,指的是精神层面。从物理层面来说,先富后肥可能是比较好的发展路径,而我从小家贫,幼时瘦弱,至高中发育方获中等条件身体,不肥不瘦。大学四年,一直维持140斤左右的体重,研究生期间维持150斤以内的体重,毕业3年,体重超过160斤。媳妇儿说我在任何方面都很自律,除了吃。我可以坚持每天学习半小时英文,十几年如一日;我可以坚持读书做笔记,每年平均看了不下70本书,做5本笔记。可吃却总也控制不住,小时候穷怕了,现在有吃的,到嘴边就不会浪费,吃完盘中餐是我对吃的唯一信条。不过自4月以来,每天晚餐我已经不碰米了。尽可能每晚都去跑步40分钟,可依然控制不住不断“发育”的身体,去年查出轻度脂肪肝,这是给即将迈入中年队伍的我开的最大的玩笑:好日子还没开始(刚毕业几年的恐怕都是苦逼的日子了),就碰到肥胖者专属病症了!减肥大业,功在当世,利在子孙,不达140,誓不罢休。就像现在这样坐着码字,以后也要控制一下。
从精神层面来说,油腻者是指在职场与生活上,因工作或同等经历比较多对一些事情司空见惯而麻木、无动于衷、最终采取慢慢拖耗的行为的人物画像。另一个角度就是对成人黄色类的话题、文字失去抵抗力,还要经常主动去说。
工作和生活,构成了平时大部分时间。渐渐地,我们从一个精灵古怪、聪明伶俐、有错就改的菜鸟,因为久居其中的环境的磨合、改变,而使羽毛失去了往日的光辉、而使眼神失去了昔日的犀利,一切归于平淡,心如止水,波澜不惊。更糟心的可能是,办事拖拉、遇事不决、向青年员工传播负面情绪与思想等,一次次地为那可怜的中年时光增加油腻的成分。
第三,旁观者。没有青年的嫉恶如仇,也没有老年的悲天悯人,中年人在职场中奋勇冲杀,永远是最接近于利益的一方,却也可能是最容易倒向利益的一方。我们以理性逻辑取代了感性冲动,认为万物皆有运行规律,不要什么都喜欢干涉横插一竿子;也不太相信地铁口和公交站会有真正需要帮助的穷人或残疾人,他们只不过是穿着破衣烂衫的职业乞丐罢了;遇到网上募捐的,我们也会看看其是否实名认证,是否有医院证明等等,才敢捐款;遇事冷静,行事谨慎,因为上有老,下有小,任何一个比较大的失误,都可能让一家人陷入困境。甚而过之者,以至于被冠之以“冷血”了。
综上,我对于快要迈入中年行列的我,现在很不满意。双面人、油腻者、旁观者,是我对自己深刻而真诚的认识,学生时代的我们曾心怀梦想,有一颗灵动跳跃的心,有一双明亮清澈的眼,让我们一次次能够为自己所取得的小小成就而自豪,而渐渐地,很多东西开始消失了、模糊了、麻木了,就这样一步步走入自己设置的圈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