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面生死

我的人生第一次接触了生离死别

昨天 我的姥爷 永久的离开我,这距离我上次看见他有小半年的时间了。最后一次微信视频是在母亲节,我叫了几声姥爷 看见他张大嘴但是说不了一句话的时候,哽咽的不能再说一句。但因为疫情,距离我下次看见他还要有几个月。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看见这个消息的时候的感觉,是一种从心里涌上的似乎没有那么强烈的悲伤和震惊。好像更多是不敢相信和无法理解的感情。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突然,也无法理解这种离开。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但是就是不能理解,好像要把这一句逐字逐句的翻译才能反应过来。之后的这个下午,我哭一会,打一会游戏,反反复复。找到了唯一保留的一张合照,几年前了,实在令人崩溃。晚上问了整个过程,心里似乎能好一点,毕竟不需要再过度想象。

到现在,我还没有睡觉。有点担心,据说人死了会托梦,但是我是高度近视,不知道梦里能不能看清,不知道会不会怪我,不知道愿不愿意来看看我,毕竟我没能回去看您。本来想着等雍和宫开门了,求一个转运的,但是没机会了。如果你愿意在梦里见见我,我想说,如果有任何需要一定告诉我,这一世,很高兴成为您的外孙女,也许下辈子或者下下辈子,我们没机会再相认,或许会重新见面。不过,这辈子成为您的外孙女我很高兴。希望我给您的记忆也是快乐的。

想起来前几天听我妈说,您在床边摸来摸去,因为不能动,也不能说话,谁也不知道要干嘛,后来摸到一沓钱。问了才知道,是给我订婚的钱,心里的防线一下就崩溃,当时我妈还说,不着急,等我回去再给我。本来要定在过年的订婚,因为疫情耽搁了,没想到现在您再也不能参加了。

这是我第一次直面生死,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好像觉得自己有点不孝。因为我回想一下,如果我五一坚持回去隔离14天,现在还能看到他最后一面。在他患癌的一年内,我好像也没做到多看看他。在最后一次带他旅游也没能多花点钱让他少走路或者住好点。在我回想的所有有关的日子,好像都是稀松平常的日子,没有什么特别的,甚至如果让我穿越回去,我不知道我可以多做点什么。好像很多事我都没能做到,甚至觉得自己的难过也很虚假。记忆中好像他问过我,工作怎么样,学习怎么样,北京怎么样。好像他问过妈妈,怎么最近没来。好像记忆很遥远,好像姥爷还没离开。

我错过您最后一面,甚至下次只能看见土和沙,我不知道怎么接受这件事,希望我能多梦见您,在梦里多看您几次,多和您说几句话。

姥爷,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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