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朋友的家门口是一所学校,学校正对面,就是一家沙县。
按道理,我家旁边也有一所学校,学校紧挨着的也是一家沙县。
可我天天都跑朋友那去吃沙县。
沙县有很多的小吃,我也没有一一吃遍。我常常人没到,声就传了过去“阿姨,一份酸辣粉。”朋友却不急不躁,像是老朋友般翻开菜单。我就静静地看着她。我们都心知肚明,每次来这,都是她请。
我害怕跟我妈讲与朋友共同吃沙县的事情,也不用担心钱的事。这个小秘密就被心安理得的隐藏起来。我以为她很有钱。我就怀着参观城堡的心情去了她家。不知道这么形容,她家是水泥地,只有两个房间,她哥哥一个,她和她的爸爸妈妈一个。我觉得这样的搭配很奇怪。我觉得自己没有把自己的表情给掩藏好,她本来不以为然,但好像时间一久,就没什么话可聊了。我独自回家去了。
我依旧好奇,为什么她妈妈会给她钱去吃沙县呢?答案不需要我去说,也会浮出水面。学校发了一张订单,我们可以凭着自己的爱好去订书。我看着订单后面的玩具,琢磨来琢磨去,没敲定一个可心的答案。“我真想都买啊”我苦着一张脸,对朋友说。朋友却不以为意,说“我要买…大概就是200块,然后我跟我妈妈要300,嘿嘿嘿。”“你妈妈肯?”我诧异到,“我就说是学校一定要我们买的嘛。”她满不在乎。
第二天,我却看到了她的一脸焦虑的样子。“我妈不信,还找到学校来了。”“你妈妈来了?”我张大嘴巴“是啊。”她撇撇嘴。我倒是对着骗局不太关注,只是好奇,她妈妈为什么不直接跟老师打电话呢,是没有她电话吗?我不清楚。
有一次,我们又在沙县,我得知他爸爸酗酒,还喜欢打她。“我都离家出走过,可还是被警察在网吧给揪了出来,一回家,他就用筷子打我。”我好像是第一次知道我有一个朋友,离家出走过。我想了想从前的日子里,离家出走的人都充满叛逆,而这样的离家出走,好像值得原谅。她说着说着,就捂住头不说了。我不敢确信,她是不是哭了。
她离家出走了,我在学校听到这件事时,我以为她回像从前一样,会被抓回来,然后我又见到她,她又用微笑拥抱我,我不以为意。《十二怒汗》有一句台词,说“你总是哈哈哈哈,是因为你对事情不够严肃。”班主任找我谈话,她的妈妈也找到我,我们一起去警察局,他们没有办法。我尝试着用QQ联系着她,她就像是最狡猾的狐狸,一个离家出走的老手,不回复我。她的妈妈,也总是不合时宜的找我。我总是觉着她会回来的。
一天中午,我鼓起勇气,说“妈,我要去吃沙县。”“沙县有什么好吃的。”妈妈很疑惑,是啊,沙县没什么好吃的,如果是家里可以吃成吨的肉,但沙县不能。“我想去。”“好,拿钱给你,要多少?”突然发现,跟妈妈要钱,好像没那么难。
我又去了那家沙县,人很多,都是对面的学校的学生。情侣很多。我一个人在那儿,却有些不知所措。“一份酸辣粉,打包。”我拎着它,灰溜溜地回家了。因为我怕见到她妈妈,然后扯些没完的事。我也不想重提那些回忆。那一次的酸辣粉不好吃。我也再也没有去过那一家沙县。
那去哪吃沙县呢?我把阵营转到了补习楼下的沙县。我的补习是晚上7点开始。我喜欢在楼下吃完酸辣粉然后呼哧着热气,上去补习,那时也没有几个人,可以使我回味那酸辣感。我也喜欢带着弟弟吃,尝一尝那貌似过期的辣椒。也喜欢与妈咪一起,可她好像更喜欢去旁边的肠粉店。在老家,我也喜欢跑到在菜市场里的沙县,那一家店的酸味好像臭臭的,不是很好吃。而我的亲戚更偏爱米粉,而疼我们的姑妈,舍得用5块给我们买米粉,自己就吃2块的稀饭。我很心疼她。家乡的米粉也有酸辣味,只是下的辣很多,亲戚一伙人走20分钟来到这沙县,开开心心吃完就回家了。家乡的沙县味是记不起了,但我觉着是最好吃的一家。
出门旅游,很开心的是每次都能瞧见沙县的影子,就像陪伴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