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二零零八年六月十八日深夜有雨。
火车上,我又接到林婶的一个电话,对方情绪很是低落:
“喂!小林,你到那里啦!你爸…他…快不行了!”
“婶…我到上饶了,估计明天中午就能到达贵阳。”
……
对方不再说话,但没有挂机,或许是忘了挂机,我能听到里面的动静,脚步很快。
噔噔噔…
“石头…”
这是林婶对老爸固有的称呼!看来我还有机会听见老爸的言语。
我把手机紧紧靠在耳朵边,恨不得把整个手机塞进头里去。那边回声存在些杂质,但勉强能听得清楚。
“石头…小林来到上饶了…你要等到他回来啊!…你怎么了!你想说点什么!你别吓我呀,石头…石头,醒醒……醒醒。”
林婶撕心的揭力声快要震裂了我诺基亚5200的屏幕!
我的泪从眼眶夺出,顺着脸滴下了火车舱。我估计老爸是不行了,倾刻间有种说不出的酸疼;一向认为世上最恨的人,怎么说走就走了!连一句带脏字的话都不留,连独苗儿子最后一面都不闻不见!一辈子就这样消声无息不带一片云彩的去了。他说他要干一番天大的事,怎么就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