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周末中午的间隙去方所,看到原本展示着畅销排行的书柜上摆了许多三毛的作品。《撒哈拉的故事》《哭泣的骆驼》《梦里花落知多少》《万水千山走遍》《高原的百合花》……这一系列熟悉的名字扑面而来,又勾起了年少时沉浸于她文字的记忆。在这些书籍中,我看到了一本叫做《你是我不及的梦》的书。我觉得名字很陌生,但看扉页介绍说是三毛26篇散佚作品的合集,就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
这一周用零零散散的时间看完了整本书。书中第一辑是三毛的两篇手稿整理出的文章,第二辑则是为一些报纸的专栏写的文章。热情、敏感、洒脱、坚强与脆弱交织……还是我记忆中熟悉的三毛。开篇的《撒哈拉之心》,再次表达了这个女子对沙漠的热爱。书中的其他杂文,或是写某个朋友的作品、回忆与朋友之间的交往,或是悼念逝者,或是会就某些社会现象发表一些看法……从她的笔下,我们可以看到,她与朋友之间的交往完全是发乎赤诚,捧出一颗真心来相待,自然也会得到别人的真心以对。很多时候,她更是秉持着一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理念,因缘而聚,不强求。
这种“淡若水”的观念,也使得她将许多感情深埋心底,隐隐地透露出一种孤寂和脆弱。看这些文字的写作时期大多是在80-90年代。当时她作为作家已蜚声文坛,而这发生在她失去了荷西之后,对她来说也不甚重要吧。《六天》这篇文章里,应该是讲她回到了曾经和荷西居住的加纳利群岛的家中,空荡的大房子、只有灯光为伴。她时常去旷野里游逛,因而救回了一只初生的小斑鸠,却最终无力挽回它的死亡。《夜深花睡》这篇文章里,她讲到对花的喜爱。回忆里最深刻的画面,还是当她和荷西处在失业困顿期时,荷西送给她几朵百合却被她不解地扔在地上后荷西屈身去捡拾的身影。
在《徐訏先生与我》的文章里,有这样一段文字:“生死之谜在他人也许的确仍是个谜,在我已能够了然部分,因为我爱的人,不止在我们名之为世界的地方才有,在那一边,也渐渐低多了起来。”不由地想起她《梦里花落知道少》里面描绘的失去荷西后的心碎情感。
作为书名的《你是我不及的梦》,是收录在整本书结尾的一篇小文。三毛在敦煌月牙泉边,结识了为她牵骆驼的农妇玉莲。夫妻恩爱、孩子康健、公婆和气,生活虽不富裕却也不用发愁,玉莲本人也单纯而知足。在去玉莲家里做客、感受到这样亲切的氛围后,三毛依依不舍地离去。全文都是单纯地记叙这次相遇,大段的对话,只在文章末了有一句感想——“玉莲,你就是我所得不到的梦”。简短,读之却有些唏嘘。
对于书迷们来说,三毛的生活才是许多人遥不可及的梦;可是,彼时彼刻,一个普普通通的生活,是三毛不及的梦。
人生的路途,在自己的选择和不可知的外力共同作用下,常常会朝着未设想的方向延展。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谁在过着你曾经想要过的生活,或者说,谁是你不及的梦?
无法论断,这样的梦是执念还是理想。
无法判定,是要“虽千万人吾往矣”亦或“旧梦不须记”。